“哎呦,我的腳!我的腳!”
蔣玉川沒想到出了這麼個變故,嚇得臉都白了,連忙跑過去扶著趙春花哭道:“媽,你咋了媽?”
趙春花疼得冒了一身冷汗,除了幹嚎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山茶,則麵不改色的站在一邊,故作誇張地抱胸說道:“喲,怎麼了這是?你要進來你怎麼不直說呢?”
直說?她都快把門板錘爛了,這殺千刀的山茶都跟沒聽見似的,她還要怎麼直說!趙春花咬著牙,恨恨地盯著山茶,一肚子罵人的話卻因為腳腕鑽心的疼痛說不出口。
蔣玉川見親媽吃了虧,站起來捏著拳頭就要往山茶身上打,山茶卻抬起頭來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邊看還邊順手從門後拎了一根用來抵門的棍子,大有他敢過來,就一棒子打過去的意思。
“你過來試試。”
蔣玉川哪兒見過山茶這個樣子,頓時嚇得呆愣在原地,一臉驚慌。
趙春花倒是緩過了神,尖叫道:“蔣山茶你想幹啥!你還想打川子!你反了天了是吧!”
山茶把棍子拎在手裏,掂了兩下:“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他先要打我的。”
趙春花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別說是蔣玉川了,就是她也沒見過山茶這個樣子啊,到一時真被她給嚇住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兒的看了片刻,趙春花坐在地上猛的又嚎了起來。
“了不得了啊!蔣衛國你快回來看啊,山茶這小蹄子要打人了啊!”
她邊說邊錘著地哭,蔣玉川流著鼻涕站在旁邊,傻愣愣的看著山茶也不敢再有什麼動作。
而山茶呢?她任憑趙春花哭她的,自己則頭也不回的出了西屋,去了趙春花她們住的東屋,推門進去了。
趙春花這下也顧不上嚎哭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忍住腳腕鑽心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蹦進自己屋裏,喊道:“誰讓你進我屋裏的,你要幹啥?”
山茶掀開角落一個筐子上蓋著的棉布,從裏麵拿了兩個雞蛋出來,邊走邊說道:“吃早飯,看不出來嗎?”
家裏日子不富裕,雞蛋除了蔣玉川每天早上能吃一個,剩下的全都被趙春花鎖在屋子裏,寶貝的跟什麼似的,見山茶大喇喇的拿去就要吃,趙春花氣得都要蹦起來了。
“誰讓你吃雞蛋的?那是給川子吃的!你給我放下!”
她瘸著腿就撲到山茶跟前想搶,山茶卻動作敏捷的將她一把推開,趙春花不防備,又是一屁股墩在地上,徹底傻眼了。
這還是她那個唯唯諾諾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繼女嗎?這是要翻天啊!
趙春花身量不高,比山茶矮了大半個頭,又扭傷了腿,哪怕她恨山茶恨得牙癢癢,也根本不是山茶的對手,她不知道山茶怎麼了,怎麼一覺睡起來跟變了個人似的,竟然敢跟她動手了。
她從來沒見過山茶這個樣子,一時到真害怕起來,畢竟家裏沒有別人,兩人要真動手,她肯定要吃虧。
她不知道山茶咋回事,也不敢輕舉妄動了,但手停下了,嘴卻還是沒閑著,拉著蔣玉川跑到院子裏,歇斯底裏的嚎叫著。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這個小蹄子拉扯大,結果養出個白眼狼啊,不但在家裏不幹活,我說你兩句你竟然還要打人啊!大家快來看啊!”
趙春花嚎得起勁,灶房裏,山茶卻絲毫沒被影響,顧自掀開鍋蓋,把雞蛋放進了趙春花準備煮稀飯的水裏。
她並不是一夜之間換了性子,她根本就不是趙春花嘴裏的蔣山茶,她是今天早上才穿到這本書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