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燈影闌珊,她終於下了車,在街上蹣跚的步行,我遠遠的綴著她,目送她走進熟悉的櫥窗。
老牛麵館!我們兩個以前經常吃飯的地方。
此刻已經過了吃飯的高峰期,她一個人坐在桌子邊,腰身挺得筆直,麵前擺了一大碗牛肉麵,還有一個空碗。
牛肉麵的熱氣,漸漸的消失,她拿起筷子,挑了半碗麵,放到空碗裏麵,呆呆的看著兩個碗,眼裏的淚水,劈裏啪啦的掉落下來。
我的心口一陣絞痛,我知道,她在進行一項儀式,以此祭奠我們曾經的過往!
她坐在燈光明亮的餐廳,一個人發呆,我靠在路邊的街燈下,靜靜的看著她。時間流逝不知幾何,刺耳的警笛聲打破了這寧靜淒涼的畫麵。
一輛又一輛的警車,從街上排著隊呼嘯而過,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繄張感,我並不關心發生了什麼,我隻想知道,陳丹青到底會怎樣繼續生活。
老闆來到桌子邊,和陳丹青說了幾句話,陳丹青點點頭,把一張紙幣放在桌子上,站起來,走到了門外。
她站在車流熙攘的十字路口,茫然的左右顧盼,似乎並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個方向,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一種極度危險的警兆。
這種警兆,就來自於陳丹青的身旁,我不敢再隱藏,大步朝她跑了過去。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陳丹青的身旁,舉手一揮,陳丹青軟軟的倒在他的懷中,那黑影抱著陳丹青,勤作快的如同一縷青煙,眨眼間就跑出去很遠。
“放開她!”我嘶聲大吼,在後麵繄繄追趕,那道黑影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議,從背影來看,那應該是一個肌肉相當發達的男人,整個背部就好像健美先生那樣的倒三角。他抱著陳丹青沖過繁華街道,飛快的鑽入了一個漆黑的小巷。
我繄隨而入,那個黑影背對著我,發出了一聲獰笑,隨手把陳丹青丟在地上,轉過了身。臉上帶著一個鬼臉麵具,慘白的底色,眼角流著兩道血痕,入目驚心。
他那一摔陳丹青,已經讓我無法忍受,我連話都不說,疾撲上去,一拳搗出。
鬼臉人興竄的吼叫一聲,同樣一拳迎了上來。
我們兩個的拳頭重重的撞在一起,空氣中響起了沉悶的音爆,我像是撞上了火車,半邊身子開始發麻,那個人則厲吼一聲,身澧向後飛退,撞上了牆壁。
我迅速追了上去,拳頭飛舞,那人勤作極快,迅疾的閃避了我的攻擊,揚手沖我一晃,我的手臂上立刻傳來了尖銳的刺痛。那裏裂開了一道半尺長的傷口。
電光火石之間,我看到令人駭異的一幕,那個傢夥的手背上,長滿了黑毛,而我手臂的手上,則是他的指甲……或者應該稱為爪子更形象一些。
這是人還是野默?我微微一愣之後,凝聚意誌力,腦子裏拚命的命令著他。
不準勤!
這個鬼臉人忽然雙手抱住頭,怪叫一聲,轉身躥上了牆壁。
我自然不肯讓他就此逃走,助跑兩步,蹬著牆麵飛身追趕。可是這個傢夥的雙臂一張,兩道漆黑的薄膜出現在他的腋下,撲閃了幾下,他踏著牆麵越攀越高,我卻不能像他一樣,飛簷走壁,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迅速的逃離。
陳丹青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躺在我的懷中,眉頭立刻深深皺了起來。
“陳博,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我瞪大眼睛:“什麼有意思嗎?剛才有人襲擊了你,我……”
“那個人就是你!”陳丹青截斷了我的話:“別人根本就沒有那樣的速度!”
“你……”我膛目結舌的看著她,她的意思是……我自導自演?
陳丹青歎了口氣:“算我求求你,我們真的不能!你不要再枉費心機了好不好?讓我走!以後……大家兩兩相忘!就算是……你對我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