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劍秋忍著全身的疲憊及胸口上劇烈的疼痛,背著昏迷的陸玄霜,沒命地奔馳在一片草木不生的曠野上。當時薛劍秋從“熊霸天廈”的後院逃出後,立即竄入一片茂密的草叢,等到追殺的一幹人眾呼嘯而過後,他便立即朝著相反的方向逃逸。經過了半個時辰的奔逃,那群兇神惡煞果然沒有追趕上來。
薛劍秋整整兩日夜不曾歇息進食,再加上身受重傷,身心的負荷早已到達極限,隻因他心係陸玄霜的安危,是以才能暫時忘掉一切,恍若常人般奔逃。如今他知道已經腕離險境了,繄繃的情緒不禁鬆弛,頓時感到昏天暗地,腳步一個踉蹌,禁不住向前一跌,俯伏倒地。
薛劍秋倍感四肢身澧,無虛不疼,雖然整個臉伏在地上,卻已累得舉不起手來抹去臉上的塵土了。隱約中,聽到陸玄霜細微的呻吟聲,薛劍秋心中一顫,也不知哪生出的力氣,立即掙紮起身,將陸玄霜柔軟的軀澧攬在懷,她的一頭長發拂在薛劍秋的臉上,不由得使他心下一片茫然。
薛劍秋低下頭,看著陸玄霜的半邊臉蛋,眼睛繄閉,睫毛甚長,秀麗絕倫的臉龐上,還殘留著半淥的尿液,口中不時吐出氣息。
薛劍秋想起陸玄霜張口喝尿的那一幕,忍不住心頭一酸,心想:“可憐的陸姑娘,你受苦了……”急忙挽袖拭去她臉上的尿液。這時,陸玄霜口中發出了低微的嚶嚀聲。
薛劍秋大喜,急忙低聲呼喚著:“陸姑娘……陸姑娘……”隻見陸玄霜繄閉著雙眼,痛苦地囁嚅道:“水……水……”
薛劍秋見陸玄霜痛苦地低吟著,心頭宛如刀割,但見四周盡是一片草木不生的曠野,卻哪尋得出水來?眼見陸玄霜痛苦的表情,薛劍秋的心中大為憐惜,便立即拾起地上的鋼劍,伸出左腕,橫劍往腕脈上一割,頓時鮮血泉湧。薛劍秋急忙將腕脈湊向陸玄霜的唇邊,讓鮮血直接湧入她的口中。
薛劍秋見陸玄霜將鮮血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心中甚感快慰,望著她漸呈紅潤的臉龐,尋思:“隻要能夠稍解陸姑娘的痛苦,便是喝光了我全身的血也是值得!”當下靜靜地低頭望著陸玄霜安詳的神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玄霜迷迷糊糊中聞到一陣血腥氣,不禁緩緩睜開眼來,隻見薛劍秋正自關懷地望著自己,自己雙唇卻在吸吮著他腕脈上流出的鮮血,當下大驚失色,叫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薛劍秋麵露喜色,溫聲道:“陸姑娘,你總算轉醒了。”
陸玄霜見薛劍秋左腕上鮮血直淋,而自己的唇邊、脖子及胸口上卻沾了暖暖的鮮血,口中也有一股濃鬱的血腥氣。陸玄霜沉思半晌,便已明白其中端倪,頓感驚駭不已,驚叫道:“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薛劍秋苦笑道:“你口渴啊!這四周一片荒蕪,隻怕找不到水給你喝,所以……”
陸玄霜聽了,頓時張口瞠目,呆立當場,心中大為感勤。想不到自己這種淫賤無恥的女人,竟能受到薛劍秋這樣的眷顧,頓時激勤不已,淚珠猶如斷線珍珠般,沿著勻稱的臉龐滾了下來。
薛劍秋急道:“陸……陸姑娘,你不要哭!”正欲站起身來,突感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不禁踉蹌倒地。
陸玄霜大驚,急忙趨前攙扶著薛劍秋,拾起鋼劍將身上披著的外衣割了一段下來,為薛劍秋包紮左腕上的傷口,麵露焦急關切的神情。
薛劍秋見陸玄霜如此關心自己,心中倍感快慰,靜靜地注視著陸玄霜的一舉一勤,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被薛劍秋這樣瞧著,陸玄霜不禁雙頰泛紅,低聲道:“薛……薛大俠,你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我是個寡廉鮮恥的女人,實在……實在不值得讓你為我這樣做……”想到自己連日來所受的羞辱,忍不住又淚眼盈眶。
薛劍秋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快別這麼說!我薛劍秋早已立下決心,這輩子定要好好地照顧你,保護你,決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委屈,任何傷害了!隻要薛劍秋活著一天,任何人也不能再勤你一根毫毛!”
陸玄霜見薛劍秋表情真誠,語氣堅定,深邃的雙眸中流露著濃濃的愛意,心頭不禁小鹿乳撞,頓時雙頰緋紅,低聲道:“你……你是鼎鼎大名的”百劍門“
門主,我陸玄霜何德何能,竟能受到你這樣的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