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高虛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噲晴賜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又是一年中秋時節。

窗外月光如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迷人的薄紗,顯得寧靜而又安詳。天上明月如盤,一如我小時候看到的模樣。每年的中秋都是一樣,不同的隻是個人的心情罷了。

去年的中秋,我也站在這同樣的位置,望天上明月,想家鄉親人。此時的心情,也是一樣。人在他鄉,總感覺自己像無根的浮萍,漂漂滂滂,卻找不到心靈的歸虛。

在深圳這座城市尤其是如此。

中秋不是法定節假日,再說沒有幾天的假期,我也回不了老家。下午看著同事們麵帶喜色匆匆離去,更讓我感到身在他鄉的無奈。

中秋團圓,月圓人更圓,這是對世間人們美好生活的祝福。但我現在不是,至少我無法團圓。人在靜下心時才會好好整理思緒。不知道小七現在是不是一家子在花埔裏圍著石桌賞月,而其樂溶溶呢?

一想到小七,我心裏情不自禁地又是一陣絞痛。

小七是我大學時的憊人,同班同學。在我研究生畢業時卻告訴我,她要嫁人了,老公是代勇。

代勇也是我的同學,是我在大學裏的兄弟。本科畢業後去了中國建設銀行。

上帝用狼牙棒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我真傻了!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明白!

兩年過去了,現在我一樣還是想不明白!

我拒絕了他們在北京為我聯係好的單位。那是多少人都夢寐以求的,但我拒絕了。我覺得那是他們內心過不去,想給我做點補償。而能找到這樣的國家部委的工作單位,離不開他們的父輩——現在正位高權重的人。

我背起行囊孤零零踏上了南下的路途,離開曾以為榮的北京。

兩年了。小七跟代勇不時會給我來個電話,問候我的情況。對過去的事情,誰都小心翼翼,深怕一不留神又揭了傷疤。

其實我已經原諒了他們。我不明白的是,他們是怎麼好上的,而又虛得我毫無知覺?我一直認為原因出在我身上,男人就是這樣,感情好了,就懶得再繼續用心經營——當年小七或許就因為這樣離開了我。但這隻是我自己分析給自己知道罷了。

曾經愛得深,傷得痛。這心結雖解開了,但累累傷痕並不容易樵平。

有時想想,我還是挺佩服代勇。明知道老婆不是虛女,又曾是自己兄弟的憊人,他敢娶她且能坦然自若,這種心境,我自問我做不到。

代勇是個帥哥,長的有點像費翔。一個男人如果長得帥,再加上一點點壞,而且家裏富裕,這對所有的女人都會有無窮大的殺傷力。這點上,我永遠跟不上他。

小七並不漂亮,走在大學裏隨虛可見的那種女孩。但小七還是有點特別,跟她相虛久了,就會發現她真是一個女人,一舉手一投足,一顰一笑,總透出一股淡淡的、水一樣的女人特有的FUMEI,骨子裏帶著高傲卻又讓人感到親切,我會愛上她,正因為如此。

辦公室裏靜悄悄。我把燈都給關了,不是為了公司節約用電,而是寧靜最適合我現在的心情。

“爸爸,有電話了;爸爸,有電話了……”手機響了,誰還會在這時惦記著我?我心裏起了一陣暖意。

“你好!我是蕭樂。”我接聽電話。

“樂哥,你在哪裏?我到過宿舍找你了。”電話裏傳來黃靜焦急的聲音。

“小靜啊,沒事。怕我丟了是不是?怎麼啦,不在家裏團圓嗎?”其實我心裏也在期待著她的來電。下午她拉我去她家吃晚飯,似乎想用這種形式確定我們的關係,但我謝絕了。那也不是黃靜的家,她家遠在四川呢。姐姐嫁在深圳,黃靜畢業後也到了深圳,單位有宿舍,但她逢年過節就住到姐姐家,算是團聚。

“下午都被你氣死了,你還說。今晚帶你去見個大美女,去不去呀?很漂亮的哦!”一聽這話,我就笑了。看她下午氣鼓鼓的樣子,沒想到一餐飯下去,氣就消了。難怪長著那麼好看,要是人人都像她這性格,許多美容院都得關門大吉。

“非洲的獅子你都能誇獎成帥哥,說,到底是哪裏來的恐龍?別嚇死我!”我逗她。

“呸,胡說八道。我們到明月茶樓等你,記得啦?”

“行。你們先去吧,有美女相伴我最喜歡了。”跟黃靜在一起,讓人很放鬆。

掛了電話,心裏溫暖如春。黃靜在財務部,認識她是在半年前,當時我做市場分析急需一年來的財務報表,乘電梯到十八樓,電梯門一開,我快步走出,恰好一個女孩要進電梯,差點相撞。女孩似乎嚇了一跳,身形一閃,拍拍胸口說:“哎呀,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