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了。”波本把電腦還給他。

似乎是因為之前的一番“正常人”發言,波本對馬丁尼的態度要緩和上不少。

接過電腦,馬丁尼又登錄上暗網,將漫展時間和地點發給「haru」後利落下線。做完這一切後他才長舒一口氣:“我真的做不來這些,咱們組織這麼多業務,怎麼就不能讓我負責正常一些的呢?”

“比如?”

“比如給我撥筆款,我去米花町開個奶茶店。”馬丁尼聳聳鼻尖,“奶茶可暴利了,年輕人的新型毒.品名副其實。要是想摸魚放鬆的話你可以和朗姆提一提,就說是我的建議,他會認真考慮的。”

“……”波本並不想回應他的暗示。

經過短暫的相處,他差不多弄明白了馬丁尼目前的行為模式。

這個隻有十六歲的青年腦子和嘴皮子一樣快,他捕獲情報的手段不是靠「奪取」,而是「分析」。

觀察環境,剖析對話,有針對性地判斷出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他看得越多,對方說得越多,情報就越準確。

簡直像某種精密又恐怖的算法。

迄今為止,波本還沒有見識到朗姆口中的「謊言」,這個青年沒有對自己撒謊,但在他的長篇贅述中,波本發現得不到任何除了額外情報——除了對方想讓自己知道的。

自己都知道了些什麼?

馬丁尼知道自己是來處決他的,同時也知道這是來自朗姆的命令,但他看起來對此並不在意。要麼他並不執著於生存,要麼……他確信自己不會死。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對方悄無聲息地拋出了一個引子,在波本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抓住了,並展開了分析。

按照朗姆所說,最安全的舉措應該是什麼也不管不問,在最後直接處理掉他。

但這恰好與波本進入組織的初衷相違背。

他要得到更多的情報。

見波本遲遲沒有回應,馬丁尼毫不見外地繼續單方麵和他聊起來。

“我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是米花町,問問我嘛!我可不想帶著這個秘密流浪太平洋——悄悄告訴你,我還有個夢想,火化後把骨灰撒在自由的大海裏。”

“現在我知道了你的賬號和密碼,完全可以幫你去和賣家交貨。”波本突然衝他勾起一個笑。

這次他用的是日語。

黑貓瞬間抑揚頓挫地鬼叫起來:“他動殺心了!你的挑釁成功了馬丁尼!看見那個血腥的笑容了嗎?要是幫你交貨,他現在就可以動手了誒!”

“我又不是為了讓他殺了我才挑釁的……”若林春涼無語道,“這個人太難搞了,明示暗示都不接話。之前也就隻有那個高中生偵探敏銳一點,那些警察還是很好說話的。”

黑貓開始和他唱反調:“別急著說這話,萬一波本就是警察呢?他之前不是對臥底這個詞很敏[gǎn]嗎?”

“……不至於吧,能讓警察混到代號,這個組織也太次了點。”若林春涼思考半天,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現在向組織舉報波本是臥底應該沒什麼用,一是他沒有證據,二是自己的立場本身就受到了懷疑,那如果……

“波本想要打探情報,那如果我給他很多消息,多到超出組織的範疇,足以讓他衡量殺掉馬丁尼是否劃算呢?”

黑貓警惕道:“你哪來的消息?奈亞可不提供這些額外的服務!”

有的,他當然有。

……

馬丁尼把電腦扔到一邊,把玻璃罐也扔到一邊,在沙發上盤起腿,拆掉腦後的皮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