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爹娘?
屁!
哪家哥哥能做到他這個地步?
程三明重新抖了起來。
正琢磨著啥時候把金子挖到手的程寶珠,萬萬沒想到她還能收到原主爹娘掙來的糧食。
程寶珠這會兒將所有東西收拾好後,看著這個家是越看越鬱悶。
她拉拉徐川的袖子,道:“你啥時候能蓋間幹淨亮堂點的房子?”
徐川愣住:“新房子?”
“對。”她點點頭,認真道:“我這人不挑的,不要求什麼三層四層,你隻要蓋個水泥房就成。”
她反正之前死都沒想到,自己的要求會變得這麼低。
程寶珠覺得自己已經很委屈了,可無論再怎麼樣,吃住這兩項總得搞好。
徐川靜默好一會兒。
幾秒後,狐疑地伸手貼向她額頭,納悶道:“也沒發燒啊,怎麼大白天做起白日夢來了?”
程寶珠臉色一黑,兩股辮子一甩賭氣走了出去。
但到了門口,又發覺這是陌生的地方,程寶珠便停在門檻邊。
她忽然有點難過。
莫名的,有股別樣的窒息感向她襲來,壓抑她的情緒,讓她心中發漲發酸。
院門位置正是風口位置,風從遠處吹來,帶了點兒山野的氣味。
即使到了秋日,山上依舊滿目青翠。管你是什麼時間,什麼四季輪回,樹該青還是青,似乎落雪了它還是挺拔著一身綠葉。
院子一時之間落針可聞。
徐川本不在意,心想自個兒無論如何也不能被程寶珠拿捏。但餘光瞥見她背影的那刻,卻覺得她有點格格不入。
格格不入的孤獨感。
徐川撓撓頭,想不明白,猶豫片刻幹脆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走,我帶你出去轉轉,也能認認門。等要吃午飯時,就到老宅去,娘肯定做了好吃的。”
小姑娘家家的,別整天待家裏。
程寶珠沒掙紮,並肩跟她走著,隻是還撅著嘴巴,心情尚未好轉。
徐川邊走邊介紹:“咱家出門有兩條路,走大路遇到的人家會多些,離咱家最近的是白鳳嬸子家。白鳳嬸子人還行,就是嘴巴大,要緊事兒可千萬不能讓她曉得。”
程寶珠沒給反應,隻輕輕嗯一聲。
徐川又指著一條羊腸小道,小道兩邊是水溝,還長滿雜草。
他說:“這條小路可以直接去穀場和村頭,就是難走些。但從這走還可以上大王山,所以村裏也常有人走這條路。”
徐川湊她耳邊偷偷道:“我平常搞點野味打牙祭時,就打這兒走的。”
程寶珠這下來了反應,端著一張生氣的表情,可眼裏卻滿滿都是好奇,逗得徐川心中可樂了。
他興致勃勃說道:“你可別小瞧我,我雖不下地,但是下套子的功夫卻是一流,在獵野味上我敢說公社裏都沒人能比得過我。”
那些多嘴長舌的人隻看到表麵卻看不到裏子,他雖然不下地,但他是會上山的好嗎。
程寶珠咽咽口水,掙紮著說:“野味不能吃……”
徐川眼睛一瞪,壓低聲音道:“嘿,怎麼就不能吃了。你是不曉得,這大王山上的野味肉有多肥,特別是野雞,那滋味……吸溜。”
程寶珠不說話了,半晌,心虛地看了看周圍,小聲叮囑:“你過幾年就別吃了。”
免得吃上癮,往後被抓牢裏。
徐川敷衍地點點頭,腦袋裏忽然想起昨晚在那個鬼地方看到的一道菜——香酥野雞。
“聽到沒?”
程寶珠皺眉,用手肘捅捅他。
“聽到了聽到了,秋冬天的野雞最肥了……”
程寶珠:……
他們從大路開始走,每經過一戶人家,就得停下來打打招呼。
程寶珠從前覺得自己關於記人方麵的記憶力還算不錯,當年她老爹常帶她回老家祭祖,她都能夠將老家的同姓親戚記個差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