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裏狗尾巴草吐了,轉頭看她:“你終於舍得說話了,我還當你燒成個啞巴。”

他總覺得自己很虧,花了足足一百八的聘禮,然而這個新娶的小媳婦瞧著不大聰明。

可他對媳婦隻有一個要求——聰明。

不聰明的媳婦,沒法和他一起愉快的從他爹娘手上搞錢。

但咋辦,娶都娶了,總不能在把她給送回程家村。

徐川幽幽歎氣,瞟一眼麵如死灰的程寶珠,有些好奇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不會是在嫌棄他吧?

他知道自個兒在公社裏的名聲不大好,可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說句好聽的,是半斤對八兩。

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烏龜對王八。

所以呢,和他結婚有什麼不滿意的?

徐川不樂意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瞧著程寶珠擺出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他也不再開口說話了,隻吊兒郎當地趕著騾子。

還加快速度!

程寶珠差點沒一頭栽到他背上去!

[我都說了,你現在得認清現實。]

係統苦口婆心勸道。

程寶珠牙齒都快把嘴唇咬出血來了,心裏對著這個狗屁係統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回去,我死也要回去!”

在這待著,她生不如死!

係統幽怨說:[恐怕你死了也回不去。]

如果有辦法,它也不想和她綁定。

程寶珠要哭了,她二十歲生日過得好好的,就睡一覺而已,怎麼就遇到這種事,來到這種地方。

認命嗎?

不可能,小說裏不是寫了嗎,隻要再死一次,很大概率就能回去。

係統被她這個想法嚇得不輕,電流聲不停響動,還得強裝鎮定。

[回不去的。]它說。

程寶珠帶著哭腔哼一聲:“你知道?”

這鬼玩意兒都不曉得她怎麼來這的,又怎麼曉得她回不去?

她才不會被它騙。

傍晚秋風輕拂,葉子簌簌聲與騾子蹄聲此起彼伏。

鄉間路上有一排楓樹,楓樹正是泛紅的時候,與夕陽相映,楓葉上披上一層餘暉。

老騾識途,在進入江門公社後,騾子就開始自主的往老坑村而去。

撂開手的徐川想,今天好歹也是他結婚的日子,雖然打從早上接親時事兒就一陣一陣的,媳婦還進醫院了,但有驚無險,這對象算是保住了。

於是他心情慢慢變好,也不計較新媳婦疑似嫌棄他這件事兒。

他撐著手把屁股挪到車板上,頗有興致問:“你真一天要吃兩雞蛋呢?”

程寶珠斜看他一眼,道:“瞎說,明明一天就一個。”

原主爹娘在時是一天兩個,走了就一天一個了。

而且還是原主每天守著雞窩摸的雞蛋,否則她嫂子們連一個也不肯給。

“一年兩套新衣服呢?”

程寶珠又扒拉扒拉記憶:“前年兩套,去年三套,今年才一套。”

徐川倒吸一口冷氣,又問:“洗碗下地過沒?”

程寶珠皺眉想想:“洗過碗,洗一回摔一回,就再沒洗過。也下過地,下菜地,摘洋柿子吃。”

這話是真的,所以原主家裏常吵架。在程寶珠記憶裏,這程家日子可比從前她看的宮鬥劇還精彩。

但讓她說,原主這生活過得也不算舒服。就吃個雞蛋,還得被三個嫂子陰陽怪氣。

程寶珠想著換做是她,得把飯桌給掀了。

再吵吵,都別吃。

說到這,她開始吐槽:“這種日子是過不下去的,程……我,我已經連吃半年的白水煮蛋了。”

程寶珠腦袋中關於這部分的記憶慢慢浮現,她竟然覺得有點反胃。

原主爹娘走後,再沒人給她做雞蛋羹。

徐川表情凝滯,然後裂開:“……你,你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