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喃一句，穿著厚厚的大衣靠著床頭而坐，拉著被子蓋到腿上，打開手機的無線監控係統，屏幕上兩顆小頭顱下緊挨在一起，睡得很香，杜如雙的嘴角還流著一串口水。
杜苡彤用手輕輕摩挲著手機屏幕，眉眼間染上滿足的笑意。
“已經不一樣了。”她喃喃自語。
上一世的這個夜晚，她是新娘，被關在窄小的房子裏，陪伴她的隻有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這一世，這個夜晚，她在自己舒服的房間裏，沒有被關起來，沒有結婚，但有一雙聰明可愛的兒女，身邊還睡著自己的知己好友，她的心被溫馨充盈著，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可她不敢睡去，害怕這樣的美好這樣的安寧會在閉眼的時候煙消雲散。
“阿杜，還不睡？”吳笑冰翻了個身，抱住她的腿，嘴裏發出模糊的音，微微睜了睜眼又發出沉沉的呼吸聲。
杜苡彤笑了笑，安靜地躺下，將床頭燈擰暗了點，盯著天花板。
日光透過窗傾泄而入，屋裏亮堂堂的。
“阿杜！”吳笑冰從被子裏鑽出個頭，大喊，“幾點了？”
“十點多一些。”杜苡彤正給陽台上的蘭花澆水，聽到問話揚聲回答，聲音清脆甜美，熱情洋溢。
“上班要遲到了。”吳笑冰懊惱地抱住頭，抱怨，“你幹嘛不叫我？是不是想害我被炒魷魚？我失業了你得負責養我！”她三兩下爬了起來，衝進衣帽間換衣服。
整裝完畢後，她跑出陽台，眼睛往茶幾上瞟著。“沒有早餐啊？”
“我已經打電話幫你請假了，早餐晚些昕學長會送過來。”杜苡彤坐到沙發上，姿態閑散地泡著玫瑰花茶。
“你不早說，我困死了，再睡一會。”吳笑冰轉回室內，沒一會又走出來，看著她端著陶瓷杯喝茶的享受模樣，撇嘴。“不是說這裏的水有問題嗎？還喝？小心毒死你！”
“如果放毒的人是你，在我把事情揭穿後，你還會往我這兒放毒嗎？”杜苡彤微挑著眉，淺笑。
“會！還會加大藥量，用最短的時間毒死你！”吳笑冰沒好氣地瞪她，奪下她的杯子重重地砸到茶幾上，“別喝了！這裏也別住下去了，趕緊搬，這不是人住的地方。我也不睡了，馬上幫你收拾行李。”
說完，她一陣風似地閃進衣帽間，找出行李箱開始打包。
杜苡彤怔了怔，旋即一笑，下了樓。
杜家人上班的上班，應酬的應酬，一樓客廳裏隻坐著正準備去美容院的杜老太和何曼妮。
見到她，兩人都愕了下。
“喲，不是不見了嗎？怎麼突然又出現了？”何曼妮回過神，臉上浮現嘲諷的笑意，“媽，萱萱說得沒錯，是她自己藏了男人不好意思躲起來了，現在屋裏都沒人，她才跑出來。”
杜老太的臉當即變了變，修得細細彎彎的月兒眉氣惱地揚了起來，不悅地看著杜苡彤。
“何阿姨，你說自己不是人也就罷了，何必連奶奶也一起罵？”杜苡彤笑盈盈地看著何曼妮。
杜老太臉一青，側目瞪了何曼妮一眼。
“我是說屋裏沒有其他人在。”何曼妮垂眉小聲嘀咕一句，又抬眼銳利地看著杜苡彤，提高聲音問：“彤彤，你說實話，是不是在房裏藏了男人？你跟那男人都躲在哪裏？害大家好找。”
杜苡彤還是笑，隻是眼光變得有些冷。“是藏了男人又怎樣？至於躲到哪裏嘛，難道要告訴你去抓奸？”最後的聲音裏帶了絲遮掩不住的厭惡。
“媽，你聽！她承認了！萱萱沒有冤枉她！”何曼妮站了起來激動地說，接著目光一變，嚴狠狠地盯著杜苡彤，“杜苡彤，你藏男人就藏男人，萱萱礙著你們什麼事了，為什麼要將她打暈？要是她有什麼後遺症，我不會罷休的。”
杜苡彤嗤笑一聲，塗了濃豔色調的紅唇冷冷地勾起。“萱姐總是學不會教訓，打暈她都不學乖，下次估計要讓她變成啞巴才行。”所幸她不求好名聲，否則非得將杜苡萱的嘴縫起來，讓她造謠生事！
“你！你別太過分！”何曼妮氣得跳腳。
“好了，別吵了，安靜點！”杜老太出聲喝住她，克製住心裏的怒火淡漠地看著杜苡彤，“彤彤，你三番五次這樣鬧是不是不想在這個家裏呆下去了？”
杜苡彤回看著她，微微斂神，表情也不似對何曼妮那樣倔傲、囂張。心底就算再不喜歡，她還是她的親奶奶。
“奶奶，我都被人下藥了，你覺得我還敢呆在這個家嗎？”她反問，抿了抿唇，抬眼認真地看著杜老太，“不知道那個放我水裏下藥的人找到了沒？是誰想要害我？都查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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