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頓時一靜。
何曼妮隻覺氣血攻心,身子一軟,就癱坐在沙發上。這個笨女兒!
承認一點,就等於承認了全部事實!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大家都隻會相信林小燕所說真假摻半的話。
看著杜苡彤春意盎然的笑臉,她就感到頭暈目眩。
杜苡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也是一陣氣惱,氣得漲紅的臉瞬間慘白。
這意味著她要賠償莫家一個多億還要承受莫家的責難。
“我不要!”她拚命地晃著頭,把首飾盒往桌麵一擱,像避瘟疫似地彈跳得老遠,“不關我事,我沒有偷項鏈,我什麼也沒有做,我不會賠錢的!”她抱住杜朝陽的胳膊,哭喊,“爹地,相信我!”
杜朝陽又氣惱又無惱地看著她,微微一歎。“萱萱,你讓我怎麼相信你?”
她噎住,張著嘴,委屈地流著淚。
杜苡彤重新將首飾盒放到她手上,略感同情地說:“萱姐,我要是你肯定沒時間在這哭,你還是趕緊準備好錢和著這一條項鏈給莫家送過去吧,要覺得冤屈的話你大可以去莫老太太麵前喊,也許她會看在你誠心悔改下原諒你的。”說完她伸了伸懶腰,略顯疲憊地揉了揉頸脖子,“這已經沒有我的事了,我上樓了。”
她走了幾步,又轉過頭看著林小燕。“啊,差點忘了你。我爹地和繼母現在的心情可能不太好,你還是別找他們麻煩了,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大伯說,我大伯才是這裏的一家之主,杜家大大小小的事他都有知情權。”說著她又挑挑眉,挑釁地看向杜明琛。“杜明琛,再怎麼說小燕肚子裏的也是你的孩子,你這麼不管不顧也太不是男人了吧。”她在男人兩字加了重音。
杜明琛眉頭一跳,不悅地瞪她。
“瞪我幹嘛?又不是我讓她懷孕她的。”杜苡彤瞪回去,然後甜甜地看向杜清輝,“大伯,杜家的兒女做出這等混賬事,看來你得好好整一整家風了,不然長此以往下去,杜家說不定會敗在我們手中。”
“呸!”方靜不爽地啐了一口,瞅著杜苡彤,“彤彤,你怎麼說話的?杜家會越來越興旺的,才不會敗。以後不準講這麼不吉利的話!小心我罵你!”
杜清輝也心情不快地橫了她一眼。
杜苡彤聳聳肩。“當我沒說,好了,你們有事說事,我上樓了。困死了。”她打著哈欠,自顧自地上了樓,身後傳來杜清輝詢問林小燕和杜明琛的聲音。
何曼妮還沒從女兒的麻煩中抽出身,又陷入兒子的風~流賬中,一時之間感到心力交瘁,雙手撫著額頭支撐著欲倒的身子。這邊看著兒子在杜清輝麵前垂頭交代著他和林小燕的事,那邊看著女兒捧著首飾盒惶恐不安地向杜朝陽低聲哭訴自己的冤枉,她氣得幾欲吐血,恨不得將杜苡彤挫骨揚灰。
杜苡彤回到自己的房間,心裏猜測著杜苡萱會在什麼時候把錢乖乖送到她這兒來。她吃準了何曼妮不會讓女兒跑到莫家去賠禮道歉,定會來求她轉交,也就是讓她繼續在莫家那承擔著偷項鏈的罪。
杜家既然生了想與莫家聯姻的心,就不會讓未立婚約的兩個女兒傳出不好的事。這時,都恨不得將杜苡蘭和杜苡萱包裝得完美無缺以求入得莫家的眼。
有好處的話,她倒不介意幫忙遮掩一下杜苡萱的醜態。反正莫霏根本就不需要知道真相。
她從櫃裏翻出一條鑲著琥珀的項鏈放在掌心裏細細端詳著。
琥珀的顏色比高檔葡萄酒的顏色還要深,紅得仿佛要滴出血般,在光的折射下晶瑩剔透,鮮活生動的蟲子被一滴透明的血淚包裹著,很美,很有意境。
“漂亮是漂亮,可看不出哪裏不普通啊。不過這可是經過漫長歲月演變而來的化石,自然是獨特,且是世上唯一。從這個角度看,的確是不普通。這可是大自然完美精致的藝術品。”她自言自語了一陣,將項鏈掛到脖子上,對鏡打量著,“還給他?不可能!”不過想到莫霏含著殺意的冷冽眼神,她又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帶著琥珀項鏈躺到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不知怎麼就夢到前世臨死的那一刻,那種無助的絕望,那種渴望生的強烈意念使她猛地驚醒過來,驚出一身冷汗,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子。
再一看時間,已經是入夜時分了。
原來睡了這麼久!她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從床上爬起來,向著浴室走去。推開門的刹那間,眼前黑影一晃,有人從窗口跳了下去。
“啊!”她失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