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霏隻是勾了勾唇,神色恢複平常。“這女人是我的仇人。”他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說到仇人兩個字的時候他的眼睛明顯閃過一抹冷光。
看得杜苡彤心裏咯噔一下,嘴邊的笑有些僵。
“我一直想找到她。”他又說了一句,突然從右手旁的密碼保險櫃裏取出一個火柴盒般大的精致木盒握在雙手中。
杜苡彤咽了咽口水,開口問:“找到她你會怎麼著?”
他抬眼睨她。“與你無關。”
她暗暗不屑地努了努鼻子,幹脆不做聲。
接下來莫霏將重複播放的紅衣女郎視頻關掉,牆上的熒屏閃出一張發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位穿著旗袍的妙齡女子。
“你認識她嗎?”他沉聲問。
杜苡彤向他拋去一個“你有病”的眼神。“你簡直就是莫明其妙,找我過來就為了問我這個那個女人,拜托,這女人一看就入古了,我怎麼可能認識?”
莫霏抬眼看她,淡淡地笑了笑。“這女人叫程嫣然,是八十年前有名的女飛賊,專偷富貴人家的古董收藏,身手了得,據說不曾失過手。她因為有一次到莫家偷一幅唐伯虎的畫,遇到我的曾祖父便一見傾心,當時就大膽向我曾祖父求婚,當時我曾祖父已有未婚妻但拒絕了她,她一氣之下就偷了我們莫家一樣祖傳之物,銷聲匿跡。這麼多年莫家都在追查這個女人,主要是想追回她偷走莫家的東西。”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看著她。
杜苡彤嘲弄地扯了扯嘴角,迎著他的視線。“你跟我講這些事情有什麼用?不會想我幫你去追查吧?我可不是偵探,沒這種能力。”
莫霏對她的嘲弄視而不見,直直地看著她。“我們查到程嫣然去了新加坡改名換姓嫁給了一位華僑生了個兒子名叫蕭程。蕭程你認識嗎?”
她翻了翻白眼。“你不如直接說我偷了你們莫家的傳家寶。老在這旁敲側擊是什麼意思?我肯定並且非常確定地告訴你,你問的這些人我通通都不認識。莫先生,我還要忙著回家做飯,可沒時間陪你在這閑聊,你若沒正經事,我就走了。”
“蕭程有一個女兒叫蕭瀟。蕭瀟你總認識了吧?”
剛要轉身的杜苡彤蹙起了眉頭,看著他。“我媽咪叫蕭瀟,但是我想這剛好是同名同姓吧。”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
莫霏的俊臉勾勒出輕蔑的神情。“你以為我閑得,沒有準確的信息前提下會跟你在這胡扯,你還沒這種魅力。”
杜苡彤咬牙,不悅地橫了他一眼。
他打開手中的木盒子,在她麵前展示裏麵的物品,一塊透明的血珀,鵪鶉蛋般大小,狀如淚滴,顏色如葡萄酒般漂亮,呈放射紋理,內含一隻展翅欲飛的小昆蟲。
“我的琥珀!”杜苡彤驚訝地叫起來,又搖了搖頭,“不是我的,我的琥珀已經被我找珠寶加工店鑲成了項鏈吊墜。你這一枚琥珀跟我那枚一模一樣呢,連裏麵的蟲子都是一樣的,這怎麼可能?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兩塊相同的天然琥珀?”她困惑,伸長脖子眯起眼睛想將他手中的琥珀瞧得仔細清楚些,以圖找出這塊琥珀與自己擁有的那塊的不同之處。
“這塊是假的,程嫣然找人複製的贗品,就是用這塊贗品換走了真的那塊。你是蕭瀟的女兒,那麼你手中那塊肯定就是真的。”莫霏的唇角輕輕挑起,微笑,這是因為找到要找的東西而表現出的愉悅,整個人柔和起來,不那麼冷了。“既然琥珀在你手中,你是不是該把它歸還給我們莫家?”
“你是說這塊琥珀是你們莫家的祖傳之物?被程嫣然偷走的傳家寶?”她指著盒子裏的琥珀,聲音上揚,嘲諷的調子在室內回蕩。“你以為隨便編一個故事就能騙到我?”
“正確地說,你手中那塊琥珀才是我們莫家的祖傳之物。”他看著她,麵容嚴肅而認真。
“你是想坑我吧?想騙我的琥珀吧?我告訴你,沒門!那是我出生起就擁有的東西,我最喜歡的一樣東西!”她摸了摸脖子,幸好今天沒戴那條鑲了琥珀的鏈子出門,否則被他強求搶了怎麼辦?“真看不出你相貌堂堂,居然這麼喜歡做坑蒙拐騙之事?莫氏做得這麼大,是不是都是哄哄騙騙來的?”
她生氣了,臉蛋都氣得漲紅,黑亮的雙眸冒火地瞅著他。
莫霏也不惱,神清氣定地看著她。知道琥珀的下落,要回來是遲早的事。“杜七小姐,這故事是不是編的,你可以去問你的母親蕭瀟。你母親的祖母你不知道,你母親的父親你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你知道什麼。”
這話明顯是嘲諷了。
杜苡彤的眼眶一下紅了,憤恨地看著他。“是,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連自己母親現在在哪都不知道,又怎樣?有罪嗎?礙著你了?”忍住欲滑下來的淚,她迅速轉過身,“我沒時間在這聽你說書,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