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苡彤離開田園農莊後，就回了杜家，杜老太正和幾個傭人在廳裏摸牌，看到她隻是淡漠地點點頭。“回來了。”
“嗯。”她也淡漠地應著。“奶奶，我上去了。”她打過招呼後就轉上環形樓梯。
“沒事就不要往外跑了，都快結婚的人了，成天不見人像什麼樣。”杜老太冷淡的聲音夾著不滿，輕輕地從身後傳來。
杜苡彤應付式地嗯了聲，加快步子。
回到房間，將包包丟到一邊，軟倒在床上，發呆了片刻，又滑下床，跑到衣帽間拉出個大箱子在裏麵翻搗了一陣，找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畫紙，她遲疑一下，慢慢攤開畫紙，夜空下，一個男人的側影倚著牆簷，他的手執著一枝綴著好幾個花苞的茉莉遞向前方，淡黃色的燈光照在他朦朧的側臉上泛起光暈，瞧不清模樣。
她伸出手指輕輕描了描男人的身影，神情變得恍惚。
慢慢地，她兩隻手捏著畫紙的中央“嘩啦”一聲撕成兩半，將兩半畫紙疊好再撕開，重複著撕裂的動作，直至地麵上多了一灘紙的碎片。
“這到底算是什麼？”她看著地上的紙屑，喃喃低語，嘴角微翹，淡如輕風般的笑意有些迷離，圓潤的鵝蛋臉浮起潮紅，甚是美麗動人。
悅耳的電話鈴音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來，打斷她的遐思，她自嘲一笑，抬起手捏起臉蛋兩邊的肉輕輕一提，一放，輕鬆一下自己，走出衣帽間接電話。
“彤彤，你那些畫都賣得七七八八了，賣的錢我都幫你存起來了，最近有沒有新作品啊？”電話裏傳來感性的成熟女聲。
“沒有，沒時間畫。”杜苡彤走出陽台，斜靠在一張軟椅上，懶懶地說。
“得了吧，你還能忙什麼？”對方不滿地冷嗤，“你是打算在國內定居下來，不回來了？”
“不知道，再看吧。我還是喜歡國內的環境多一點。”
“哦，那有人要失望了，這些天對麵街那個大男孩老在我這裏徘徊，希望能偶遇你。”對方笑了一會，又說，“看來我也得回國才行，在這裏太寂寞了。”
“那就回來唄。”杜苡彤單手撐著腮，輕輕地笑了。“媛媛，你打電話過來不是跟我閑聊的吧？”
“瞧你，還沒說兩句就嫌我煩了。行，你貴人多事忙，我也不耽擱你的寶貝時間了。有位客人找你畫一幅客廳裝飾畫，長度一米二，寬度九十公分，畫的內容由你自己定，報酬得看到畫後才定，接不接？”
“你接唄。”
“人家指定要你畫，不然我幹嘛給你打電話？”
“他要等著用的話，就不接，如果不著急，我有時間就畫咯。”
“不急，你慢慢畫。”
電話還沒掛斷，又有電話打進來了。“媛媛，不跟你講了，我這兒有人打電話過來，先掛了。”杜苡彤又接起另一通電話。“喂？”
“是我！”一道女聲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你是誰啊？”她輕蹙著眉頭，聲音是有點熟悉，可她想不起是誰。
“劉彩妍。”
“哦——”她想了起來，聲音拉得長長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怎麼誰都曉得她的電話號碼？難道她的號碼向外公開過嗎？看來，她得考慮換號了。“你有什麼事？”
“杜小姐，我想跟你談談。”
“劉小姐，我沒什麼跟你談的，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想說的上次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找我沒用，你應該去找韓俊逸。”
“杜小姐，聽說你不想嫁給韓俊逸，我想我可以幫到你。”
“你想怎麼幫我？”杜苡彤挑了挑眉，好奇地問。
“能出來談嗎？”對方問。
上次跟她談，就莫名遭遇到綁架，是她幹的還是巧合？
“劉小姐，上次跟你喝過咖啡後，我就遇到了壞人。”杜苡彤緩緩地說。
對方笑了笑，問：“杜小姐遇到什麼樣的壞人？你不會認為你遇到的壞人與我有關吧？”
“正常情況下，我都會懷疑你一下。”
“你懷疑我也是合理。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跟我沒關係。”電話那邊沉默幾秒，又笑起來，“杜小姐，你是怕出來跟我談話後又遇到壞人？”
“我的確有這樣的擔心，一次好運不代表次次好運，我不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杜苡彤笑說，“劉小姐，我覺得你也幫不上我的忙，你還是幫你自己吧，有時間有精力不如好好抓緊韓俊逸別有其他女人鑽了空子。”她也不再跟對方多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
雅致舒適的西餐廳裏，莫老太打量著對麵穿得端莊得體的女人，臉上掛著和藹的微笑，心裏卻冒著火，莫霏明明答應過她會準時赴約，可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半個鍾還見不到他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