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這些人裏就有流言的始作俑者,紛紛麵麵相覷不敢多言。

晏行笑:“本宮也聽了幾句,說得倒是不錯。”

他揮手攔住了要上前說話的柳懷瑾,“是本宮無能,實在配不上皇上給予本宮的這份尊榮。今日,本宮便自請下堂,到宮外金光寺落發為僧,為皇上為天下蒼生祈福,諸位覺得如何?”

眾大臣這才慌了,急忙下跪,連聲道:“君後!此事萬萬不可啊!”

柳懷瑾更是惶恐,不知晏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君後此事不如等皇上回來再議。”

要是羅綦回來發現了這件事,她還不得挫骨揚灰。

“皇上重情重義,與本宮又是少年妻夫,”晏行長歎一聲,“柳相不用再勸,本宮去意已決。”

當夜,晏行就收拾了行李,連同車馬住到了金光寺清修,要靜安師太給他落發,竟連安寧帝卿也狠心沒帶上。

之前逼迫的,上疏的,流言造勢的,皆被他這一舉動給打亂了手腳。

皇上已經領著大軍在回程的路上了,過不了幾天就能入京,要是讓她回來發現自家君後被逼成了和尚,定會龍顏大怒。

就像後宮多幾個人,誰想這下羅綦的後宮徹底沒了人。

沒有人敢去稟報在外的羅綦。

柳懷瑾知道這事兒鬧大了,直接稱病,在家躺著不見外客;宋洵聽著稟報整個人跌坐在榻上,想不到那個長寧帝卿如此有恃無恐,他難道真不怕這一去就回不來,寧願放棄手頭上的榮華富貴。

“皇上到哪裏了?”

“聽說大軍已經到了河間,皇上的行蹤還不確定。”

“好了,你下去吧!”

宋洵忽然恨極了,恨憑什麼晏行能得到羅綦那麼多的愛,而他要獨守這冷冰冰的空屋子。

羅綦確實不在軍中。

她把攤子扔給羅衾後就帶著小隊快馬回了幽都,這一去其實沒多久就是對夫郎兒子想念得緊。

收城的士兵將她攔住,看清是誰之後震驚不已。

幽都昨日鬧得雞飛狗跳,今天天還沒亮皇上就回來了,誰能不說句趕巧了。

羅綦趕了整宿的路,一路衝到晏行寢宮,宮人大多還睡著,其她的也攔不住她的勁頭。

結果遍尋不到,掀開簾子一看,她夫郎沒了。

旁邊她兒子被吵醒又紅著眼跟她要父君。

“怎麼回事!”羅綦抱著手拿竹編球的安樂輕哄著,邊皺眉怒道,“找個人出來回話。”

滿宮的侍人瑟瑟跪了一地。

“稟皇上,君後他到城外金光寺落發去了。”

“什麼?!”羅綦又震又驚,差點沒氣絕過去。

把安樂哄好之後就秘密讓人把柳懷瑾從她家床上給抬進了宮。

這樣沉默了兩日,羅綦上了她回來之後的第一個早朝。

朝堂上所有人都不敢抬頭看龍顏,隻聽羅綦慢悠悠道:“怎麼朕一回來就找不著自個兒君後了,誰能給朕解釋解釋?”

無人敢上前答話。

羅綦麵上掛著笑,看著她這群朝臣:“沒人說?好,這是家事暫且不論,那咱們就說說政事。”

“郭萬鼎!有人上折子彈劾你欺女霸男怎麼回事?”

郭萬鼎拱手走出來道:“那都是那些文臣看不慣臣,故意給臣身上潑地髒水!哎呦!”

筆架精準從羅綦手裏摔到了她頭上,滿朝文武連同郭萬鼎嚇得連忙又跪了下去。

“皇上...”

“你說說你這幾年抬回去多少房侍了,什麼以前得小柳枝,現在的紅胭脂,好日子不過非把家裏搞得烏煙瘴氣。朕看這個忠勇侯你也別當了,到北邊守兩年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