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難過的神情,裹著小毯子的蘇黎突然就覺得有點難受了。

也是,沈作在自己麵前可從沒藏著掖著,不管是帶他回家還是見家人,都是他主動做出的選擇,甚至不需要蘇黎說一句話。

反觀他,確實什麼也沒告訴沈作,每天除了跟他親親蹭蹭,做一隻乖巧的小貓咪以外,可以說什麼都瞞著沈作,就連他其實聽得懂人話這事兒,也是沈作自己發現的。

蘇黎:“..”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蘇黎一下就蔫吧了。

弄了半天,原來他就是那個談戀愛的過程中,什麼都不說,什麼都藏著的人啊!

要知道,這樣的人可是要被大家的!

蘇黎: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也不知道現在坦白來不來得及。

蘇黎討好地往沈作身邊靠了靠,抱著他的胳膊輕聲說道:“你..你不問我,我怎麼知道你想知道啊?”

沈作:“?”

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他的錯了?

蘇黎偷偷瞥一眼沈作,又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很是肯定地開口:“你看,你現在問我了,那我就是要告訴你了嗎?”

沈作:“..”

蘇黎理直氣壯:“都怪你!”

沈作那點傷心難過的臉也掛不住了,無奈開口:“行行行,都怪我,那你倒是說給我聽聽?”

蘇黎:“那你說好,一會兒不許笑。”

一個人的真實身份,怎麼可能會讓人發笑?

沈作有點想象不到,到底是什麼讓蘇黎有了這種想法。

蘇黎:“你真想知道啊?”

沈作:“..你先說。”

見確實瞞不下去了,蘇黎自暴自棄地歎了口氣,看向沈作道:“那什麼,你還記得你那個做服飾的叫美意的子公司嗎?大概六年前,你還過去參加了一次員工述職報告會,我是那一次的優秀員工。”

沈作愣了下,開始按著蘇黎說的話,在腦海中回憶起來。

還沒等到他想到什麼,身邊的青年又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繼續說話:“那個半夜猝死的,也是我。”

沈作一下僵在原地,他看著蘇黎那沒心沒肺的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時候他還能這樣開朗。

“都說好了不能笑話我的!”見沈作似乎有變了表情的意思,蘇黎立馬重申道。

但沈作在下一秒捂住了他的嘴,在確定他不會繼續開口說話的時候,沈作才緊緊地抱住了他。

蘇黎這時候已經看不到他的表情了,他隻能聽到沈作的聲音。

“這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我是心疼,心疼你啊。”

沈作很快就把他和記憶中的那個人聯係在一起了。

那是一個無父無母,連死了都沒有掀起什麼波瀾的人,甚至都沒什麼新聞報道。

因為沒有人第一時間為他處理後事。

他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工作以後便和福利院的聯係沒那麼緊密了,隻是自己的工資一直都會定期打回福利院的賬戶。

沈作有收到那個報告,公司按正規程序,出於人道主義關懷,給予了他足額的經濟補償,並負責他的整個身後事宜。

補償都給了他出身的那家福利院,沈氏集團也成了那座福利院的讚助人。

沈作沒過去,但來回報消息的張晨晨有說,裏麵年邁的女人和年幼的小孩子哭得厲害,說他好不容易長大了找到了好工作。

運氣不好。

他運氣真的不好。

屍檢顯示,蘇黎是猝死,但不是因為他想的熬夜太累了,而是他的家族遺傳。

拋棄他的人,不僅沒有給他美好幸福的生活,還給他埋下了一顆雷,在他走向幸福生活的時候炸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