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黑衣男子低頭在他耳邊言語兩句,這才扭頭掃了我一眼,這眼神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冷漠,譏笑,驚訝,所有的敏感侵襲到我心裏,交織融化再交織再痛苦,一生第一次覺得自己卑微。
他僅僅掃了那麼一眼便又跟校長交談起來。
我被扔在了一邊。
不知道站在那裏等了多久,斜射的光穿過他的頭發撲向了我的眼睛,昏昏的,昏昏的……
“唐小姐,你先去換一下衣服,先生說七分鍾就會到。”
我回過神來,七分鍾,精確的分鍾猶如他的人,分毫不差。
現在我已經記不起他什麼樣子,唯一一次聽到他的話語還是在大一通電話時候,我第一次聽他的聲音,盡在耳旁的聽,那聲音冷的像極了黑夜裏的怒吼夜鷹,沒有看見他的人,這聲音震的我都會顫抖。
所以我發誓死也不去給他要錢,隻是就這樣一點點自尊心被他吼的支離破碎,被生活逼得喘不過氣來。
項姨接過他的外套,他還在對旁邊的男子說話。
“隻是表象拉動,讓散戶一般機構介入即可。”
“明白。”
“另外交代一下陳鬆,明報的采訪給我推掉,理由自己想。另外安排一下我和趙市長見麵。”
“是。”
別人都在忙碌著,接衣,換衣,我低著頭站在那裏不知道做什麼,他扯掉領帶隨手扔到我懷裏,抓在手裏一陣濃烈的氣息撲過來,什麼味道我說不出來,隻是這樣伴隨的一點點煙草味我不喜歡。
或許他從進門都沒有看見我是誰,沒有過問的徑直和其他兩個男子向書房走去。
俞彥楓一直都很忙,幾乎每個月都要出國,這個家從我第一次來到現在,兩年了都沒有變過一點,冷清,昏暗,莊重,沒有一絲的人情味。
也許我矗立的時間太長,或許因為我的身高不算矮,他不經意回頭時終於覺察到了一個不熟悉的人,腳步停下來眼睛裏泛著一絲驚奇的看著我。
項姨見此為我開脫,她微笑著跟他解釋說:“俞先生,小唐每個星期都會過來幫忙。”
我抬頭看著他,隻不過已經不能像兩年前那樣無所顧忌心裏什麼都不害怕了。
這是我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樣,不是傳聞中的冷酷,也不是項姨口中的刻板嚴厲,更不是媽媽說的翩翩年輕大哥哥。
他的眼睛冷峻卻透出一點審視,眉頭無謂又有些蹙皺,英銳的眼睛居高臨下似乎要看穿任何一樣東西,嘴唇微抿,臉色大約是因為還在生我的氣而顯黑色,這樣的表情我平生從來沒有見過,一時不知道怎麼去收回和他對視的眼神。
俞彥楓手裏還拿著文件,並無多耽誤時間在我身上,打量一下便走了。
我有些不知所措,本來根據家族和他的協議,我滿二十歲才會過來。
而我二十歲剛過了兩個月,當時沒人通知,我就很自覺的沒去。
第二個周五他便派人直接用車拽我走了,學校那麼多人看見一向低調的我被拉上那麼名牌的車上,閑言閑語風一樣在學校傳開,有的說我被綁架有的說我被富商包養,回去看見論壇上東西我都不知道該哭該笑。
綁架我?我窮學生一個有什麼好綁架的?包養?要是有人包養就好了,學費生活費什麼的我就不必周末出去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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