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馮默的目光已經很小心了,但因為她今天扮演的角色,飯桌上還是有不少細心的人察覺到了那縷總是投向一個方向的視線,其中自然也包括蕭辰逸這個當事人以及他旁邊坐著的幾位同伴。
“嘿,我說蕭,我發現那個女生總是在看你呢,你們認識?”一位同樣來自申城的同學捅了捅蕭辰逸,小聲說著。
蕭辰逸不解地搖搖頭。
“估計人家對你有意思,嘿嘿,你小子還不上去敬個酒,套套近乎?”就這樣,在同伴的鼓動下,蕭辰逸端起酒杯站到了馮默麵前。
馮默貪婪地呼吸著空氣中濃鬱的、屬於蕭辰逸的氣息。但混亂的情感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沉澱,已經冷靜了下來,所以盡管內心波濤洶湧,表麵上看去是馮默很得體地站了起來,兩人的杯子稍稍碰了碰。
馮默盡量露出一個微笑,說:“蕭辰逸是吧?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還有我也才高二,你不用叫我學姐的。”
稍微客套了幾句,兩人很平常地喝了杯中的飲料。
飯局繼續,不過馮默以身子不舒服為借口提早離開了。一同離開的自然還有廖熠彤,至於那個死皮賴臉地顧軒宇則被留在那桌壓陣。
吹著外麵的涼風,馮默有種想去找酒喝的衝動,可轉念一想,這又是何必呢?又何必去走過去的老路呢?有了第一次背叛,難道就沒有第二次?
馮默知道人有一種劣根性,就是如果你是被遺棄的一方,你就會很不服氣很受傷,就會急著想要證明些什麼。可是活得那麼較真到頭來又能證明什麼呢?還不如糊塗一點豁達一點,你不稀罕老娘,老娘還不稀罕你咧,去你大爺的!”
是啊,那麼較真得去鑽那條死路做什麼呢?還是難得糊塗好啊。馮默搖了搖頭,努力勸服著自己,讓過去的一切隨風而逝吧。
馮默拒絕了廖熠彤去醫院看看的提議,也沒有太多的心思應付這個關心自己的人,直接鑽進了實驗室,做點正經的事或許可以少胡思亂想一點。
實驗樓外的廖熠彤一臉陰鬱,靜靜地站了好久,終究歎了口氣離開了。
而實驗室裏的幾位學長見馮默這麼晚還過來也是吃了一驚。
“對了,教授開完會回來了,他說讓你明天有時間的話,去他辦公室找他一下。”吃驚過後,一位學長轉達了Boss要見人的消息。
馮默點了點頭。集訓要結束了,靳教授找她也是合情合理的。
當天晚上,馮默在11點前就一個人離開了實驗室,心裏下意思地不想和廖熠彤走的太近。半夜的時候,自然免不了要在電話裏搪塞下廖熠彤。昨天還在考慮要不要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今天就把人打入了冷宮,世事無常啊。
。。。。。。
第二天一早,馮默調整好心情後,就去了靳教授的辦公室,卻意外地發現屋子裏還有一個穿得很隨便的中年男子,手裏正把玩著馮默“孝敬”給靳教授的那塊靈石。“噔”的一聲,不知道為什麼,馮默心裏有了種不好的感覺,不過她還是麵帶微笑地打了招呼。
從靳教授的介紹中,馮默了解那個靠在窗邊,穿著很有個性的男子竟然是他的師弟,而且是很有才華的師弟,因為看到了那塊靈石,覺得感興趣就一起過來了。
“聽說這塊石頭原來是你的,你從哪來的?”沒等靳教授介紹完,窗邊的男子就中間插了一句。靈石在他手中不斷翻轉出新的花樣。
“別人送的。”
“誰送的?”
馮默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見狀,那個男子笑了笑,把靈石放到陽光中,屋內頓時閃現出一片璀璨的光芒。男子滿意地看著屋內的五彩光斑,盯著手裏正在發光的石頭,慢悠悠地說道:“誰會把這種價值不菲的寶石送給你?而你一個高中生還這麼財大氣粗地把它轉手送給了別人?”
屋內很安靜,夏日的陽光透過窗戶,透過靈石把屋裏烤得有些悶熱,偶爾能聽到知了遠遠的叫聲。馮默突然覺得有些心慌,看了看那個坐在書桌背後掛著一幅事不關己笑容的靳教授,看了看那個帶著奇怪笑意地奇怪男子。這是一場鴻門宴。馮默下了自己的判斷。
“莫不是他們發現了什麼?”馮默在心中暗自思量,覺得這個房間的空調開得有點低了。
正當馮默想張嘴說些什麼,打破屋內這種詭異的氣氛時,靠著窗台的男子突然把靈石放進了口袋,搬了張凳子在馮默麵前坐下,盯著馮默的眼睛說道:“這寶石是你醫好蒙家那小子的病後,你向蒙家索要的報酬。對吧?賭石界的新貴,背後有個神秘師傅的馮默,馮同學!當然那個師傅有沒有還是個問題。”
馮默覺得有一隻巨大的大手正當麵向自己壓了過來,背後冷汗直冒,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如同被人打落到了深淵之中,心在顫抖,心跳在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