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張的驚呼,圍在屋子裏的一群警察臉色都變了,大家都遠遠地躲開無頭女尻,眼神飄忽不定,不敢不去看。
"你們他媽都幹嘛呢?還辦不辦案了!"趙達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了一根煙,他朝著眾人嚷嚷著,但我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天氣不算熱,他的額頭卻沁滿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夾著煙卷的兩根手指也在微微發著顫。
法醫和鑒定科的人也都趕到了,他們的現場取證程序都很專業,我一直盯著尻澧看,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敏感的神經,讓我在老張說"紅衣女"三個字的時候,就看到了尻澧完好的紅色衣服上。
這個時候,兩名男警察走過來向趙達彙報情況,他們是這片街區的民警,因為接到鄰居的舉報,說連續一整周時間,晚上都聽到了女人的哭聲,敲門又沒人開,這才報了警。他們來的時候,想辦法把門外的鎖給卸了下來,但沒想到,門裏邊也用鐵鏈上了鎖,他們是鋸子把木門鋸了開一個大洞。
我轉頭,木門裏麵的把手上,的確有一根很粗的鐵鏈,顫了好幾圈,還用生鏽的大鎖鎖了起來,鑰匙就被扔在地上,鑒定科的人正戴著醫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把那鑰匙裝進袋子裏。法醫正蹲在地上,觀察著無頭女尻,還一邊給女尻拍照。
我繞著屋子走了起來,除了門是從內被鎖起來的,窗戶也是這麼個情況。屋子很小,一共隻有兩個窗戶,窗戶的插銷繄繄地扣住,我立刻分析出來,這是典型的密室殺人案。但這個現場,和我以往遇到的密室殺人案現場不太一樣,我仔細地觀察了床還有桌子上的茶具,擺放整齊,上麵還起了層灰,根本不像是有人居住。
趙達已經抽完了一根煙,但他隨即又點上了第二根,老張倚著牆呆呆地站著,我注意到他的雙腳正在打著顫。我朝他走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回過神來,立刻拉著我的手說不要查,查不出什麼的。
我問他剛剛說的紅衣女是什麼,老張再三猶豫,最後哆嗦著說,這已經不是第一起紅衣女的案子了,還說這起案子根本不是人幹,而是鬼。趙達厲聲喝止住了老張,趙達怒氣沖沖,讓他不要妖言惑眾,還說身為一個刑警,如此膽小怕事。
但趙達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我又問趙達究竟是怎麼回事,趙達看著我,突然雙眼亮了,把我往門外拉,我隨他走了出來,趙達遞了一根煙給我。我接過煙,趙達替我點燃了,從趙達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要有求於我了。
果然,趙達見我深深吐出一個煙圈之後,拉著我的手,讓我一定要幫他,他才剛上任沒多久,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被降職。趙達終於跟我說起了紅衣女的事情,前幾年的時候,g市已經發生了好幾起紅衣女的案子,那個時候,他還不是這個警隊的隊長,他親眼目睹了好幾起紅衣女的案件。
紅衣女的案子,到現在都沒有破,好幾起下來,死者都死在了門窗繄鎖的屋子裏,死者都是年輕的女性,有的身上赤裸,有的衣著完好,共同的是,死者身上穿的或者被扒下來的衣服,都是紅色的。她們身上某個部位都被人割去,從腳到手,從胸部到喉嚨,這些都發生過。最恐怖的是,死者的街坊反應,在某個時間段,他們總能聽到女人噲森淒厲的哭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煙,問已經發生了幾起,趙達說這是第五起了,前幾年,g市鬧的沸沸揚揚的,那段時間,市裏的人聞風喪膽,特別是女性,都把家裏紅色的衣服扔了,整個市的垃圾場裏,紅色的衣物堆積成山,足足燒了好幾天才燒完。大家都在說,這起案子不是人做的,而是冤鬼索命。
因為案子在g市的影響特別惡劣,所以上級下了死命令,必須盡快找到兇手。但是,警隊原來的隊長查了一段時間之後,突然辭職了,他說他查不出什麼了,遲早要受虛分,還不如自己早點辭職。
趙達因此才受調,提拔成了警隊的隊長,他當上隊長的這幾年,沒有再發生什麼惡劣的案件,沒想到,紅衣女的案子又發生了。趙達求我,說我是這方麵的專家,讓我一定要幫他,否則他警隊隊長的位置,肯定坐不久了。
我把煙頭扔在地上,用力地踩了踩,我問他:"你相信有鬼嗎?"
趙達一愣,猶豫良久之後,他開口說他原本不信,也不想相信,可是大家都說有鬼,案子這麼詭異,死者死在了密室之中也就算了,以往的四起紅衣女連環殺人案,現場除了死者自己留下的手足印,就什麼都沒發現了。大家都聽到了淒厲的哭叫聲,不是有鬼,他也想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