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刀柄砸碎窗戶,莫安森粗略掃了眼屋裡的情況,房間淩亂且佈滿灰塵,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人住。從外麵鎖上的衣櫃裡的東西,因為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味,正興奮地發出哐哐聲響。
無視衣櫃,莫安森向著屋內而去。
屋頂,仲秋晨遠遠張望許久依舊沒看見其它存在後,皺起眉頭。
中心地帶已經變成喪屍的海洋,根本不可能有其他活物,有也肯定死了。
難道是病毒爆發初期軍方投下卻沒爆炸的啞彈,沉寂五年後突然想通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仲秋晨不可抑製的失望,之前一直怦怦直跳的心臟都啞火,他早該認清現實,這城市早就隻有他一個活人。
又看了眼喪屍越聚越多的樓下,仲秋晨撿起靠在身側的斧頭,下樓離開。
來時他血脈膨脹興奮無比,回去時卻是垂頭喪氣沮喪萬分,他甚至都懶得去避開那些喪屍,五年的恐懼、孤獨、絕望在這一刻鋪天蓋地襲來,甚至讓他覺得死了說不定反而是一種解脫。
變成喪屍後每天散散步,撞撞牆吵吵架,曬曬太陽,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煩惱,多好。
興許是他身上散發的絕望太過濃鬱,遠處那些喪屍竟像是都沒認出他是個異類任由他穿過街道。
天色已晚,夕陽西下。
喪屍並不懼怕陽光,這也讓原本應該象徵希望的陽光沒了原本的溫暖,走在火紅的夕陽下髒亂破敗的街道上,仲秋晨愈發渾渾噩噩。
不知走了多久,在黃昏中看見熟悉的加油站,仲秋晨才總算找回幾分理智。
穿過空蕩的國道,回到熟悉的停車場。
進了門,仲秋晨把身上掛著的弓箭繩子一一取下放好,又把斧頭和西瓜刀放回原位後,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
沙發是他就近從隔壁底樓大廳搬回來的,上好的布料,大方的格子花紋,相近花係的窗簾布,整個沙發溫馨而柔軟。
仲秋晨在沙發上蜷曲起身體,這讓本就清瘦的他愈顯單薄,甚至帶著幾分嬴弱的病態美感。
感覺著身體微弱下陷後帶來的舒適感,仲秋晨失落的心情緩和幾分,眉眼也舒展開。
最後一絲殘陽消散在城市中後,地下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陷入黑暗,仲秋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等他醒來時牆壁上的夜光電子表已經跳過零點。
吵醒他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聲音是從加油站那邊傳來,黑暗中一切都被放大。
這種事在病毒爆發後的前兩年常有,偶爾會有動物或者飛鳥闖入城中,但近兩年已經很少發生,附近已經沒有活物,現在這整座城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除了喪屍就隻有他。
靜聽片刻,仲秋晨眉頭不受控製地皺起,那聲音的源頭似乎在移動……
但這不可能。
死物不會移動,活物不可能這麼久還活著,這麼大的聲音,肯定早就招引無數喪屍。
仲秋晨從沙發上坐起,腳尖悄無聲息的落地。
本就微弱的月光透過模糊的採光玻璃後變成微弱的灰白,那灰白灑落在仲秋晨深邃白淨的側臉上,讓他愈發像是這死城中凝聚怨氣而生的一縷幽魂,詭異而漂亮。
又是一陣窸窣聲傳來後,仲秋晨開始坐不住。
白天接二連三的爆炸聲再加上這動靜,所有一切都像在指明一件事,確實有東西闖進這座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