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被子發出了摩攃聲響。那聲音很快變小,卻持續不斷,聽得人心生疑惑。
幾秒後,顏暖便明白了。
一隻手摸索著闖進了他的被窩,不老實地往他身上碰。
剛才還不理人,現在摸什麼摸。顏暖伸手去打,卻反被握住。他象征性地甩了甩,沒甩開,便由著他去了。
兩人沉默地在被子底下手牽著手,都不吭聲。
又過了會兒,窸窸窣窣的被子聲再次響起。這一回動靜大了很多,鬱千飛整個身子都擠了過來。
他鑽進顏暖的被窩,伸手從背後摟住了顏暖,身體和顏暖緊貼在一塊兒。
姿勢和前些天那一夜一模一樣。
鬱千飛輕輕地琢他後頸的皮膚,又低頭來回蹭。顏暖被鬧得癢癢的,用胳膊肘推他,依舊推不開。
“你在幹什麼。”顏暖故意冷冷地問。
鬱千飛回答時嘴唇緊貼在他的頸部皮膚上:“和老婆貼貼。”
顏暖一愣,再開口結巴了:“什麼老、老婆!”
“不鬧了,沒勁,”鬱千飛又親他,“就這麼會兒已經想你了。”
顏暖頓時沒脾氣了,由著他胡亂親,不吱聲。
“老婆,我送你的禮物呢,”鬱千飛問,“你拆了沒?”
顏暖猶豫了半秒,不再試圖糾結稱呼,問道:“什麼禮物?”
“你從快遞櫃裏取回來的盒子。”鬱千飛說。
顏暖好氣又好笑:“那算什麼禮物,你當我不知道裏麵是什麼東西?”
鬱千飛沉默了幾秒,改口了:“那裏麵的東西是用來……用來包裝禮物的。”
“包裝什麼?”顏暖不解。
鬱千飛摟著他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身體同他緊緊貼在一塊兒。
“一份大禮,”鬱千飛頂著他,“有這麼大。”
“……”
“是不是很大?”鬱千飛問。
顏暖輕聲嘀咕:“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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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說一切進展得順不順利。
鬱千飛買來的那一瓶液體有一半翻在了床上,弄得被子黏黏糊糊的。所幸他們還有另一條替換。
鬱千飛廢話比想象中更多。
他不斷地在顏暖的耳邊呢喃,“不可以喜歡別人”“隻在乎我好不好”“我也隻在乎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顏暖竟全然不嫌他吵鬧。
他伸手摟著鬱千飛的背脊,時不時點頭,偶爾迫於無奈開口,一聲聲地答應。
中途時眼淚又莫名湧了出來。
鬱千飛以為他痛,不敢亂動,小心地親他的麵頰。
顏暖扭過頭去,閉著眼問他:“你是不是又不會了,這都要我教?”
鬱千飛輕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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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鍾後,他對顏暖說:“我懂了,一定是感覺太好了才哭的。”
顏暖和他靠在一塊兒,依舊閉著眼,不出聲。
“是不是?”鬱千飛追問,“感覺很棒吧?”
顏暖懶懶地說道:“這種時候問這些的男人都好low。”
鬱千飛中槍,哼哼唧唧的,不高興了。
“你現在怎麼這麼會鬧脾氣,”顏暖問,“剛才也是,到底都在不開心些什麼?”
“你將心比心一下嘛,”鬱千飛語調委屈,“如果我現在突然要去見白黎,你怎麼想?”
顏暖茫然地抬起頭:“啊?”
“我不願意你去見初戀,很奇怪嗎?”鬱千飛說。
顏暖完全聽不明白,愣愣地看著他。
“你真的以為我沒發現是不是,”鬱千飛說著拿起了一旁的手機,“他才剛說要去,你就立刻報名。什麼居心?”
顏暖全然摸不著頭腦:“誰啊?”
鬱千飛劃拉了半天手機,找出了他們的接龍串,指著排在顏暖上邊的名字說道:“他。”
顏暖看著那個半生不熟的名字,滿頭問號:“這人怎麼了?”
“他怎麼了?”鬱千飛呲笑一聲,“他結婚了,生了兩個孩子,一男一女,大的男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學。順便說,他現在兩百斤。”
顏暖眨巴眼睛:“你跟他很熟啊?”
“不熟,”鬱千飛說,“下午剛問的。”
顏暖撐起身子:“所以?這人怎麼了?”
“你不是喜歡他麼。”鬱千飛嘀咕。
顏暖目瞪口呆,猛地坐起身來,緊接著就被一陣酸軟刺激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鬱千飛趕忙扶他。
“什麼鬼,”顏暖呲著牙說道,“我跟他也不熟啊。”
“不承認算了。”鬱千飛說。
顏暖有點兒生氣了:“我對這個人唯一的印象就是當初總和你打架,我怎麼可能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