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索性就沒打算再按照那人的計劃行事,“殺進去!”

他低喝一聲後,身後將士紛紛抽劍。

就在此時,又有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我倒是要看看誰敢當著老子的麵殺進這座皇城!”

馬蹄踏得地麵都在顫動了,城門吏循聲看去,見領頭的將軍正是開平衛的顧指揮使,而他身邊,一身緋袍的男人竟赫然是那位去保定府公差的趙首輔!

……

夜深了。

賢妃拿著湯藥走進帝宮。

眾人看她進來紛紛朝她問安。

賢妃朝他們露出一個舊日的溫婉笑容,一路走到床邊。

元寶看她過來,立刻起身朝她問好。

賢妃臉上還是那個笑容,“公公不必多禮。”她聲音溫柔,說著看了一眼明黃床幔後麵的人,聲音輕了一些,“陛下醒來過嗎?”

元寶一聽這話,臉色灰敗地搖了搖頭。

賢妃低頭自責,“都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

“怎麼能怪您?”元寶忙道,“要怪也該怪……”他是跟著宗裕的老人,也算是跟著江謙他們一起長大的,怎麼也不敢相信那位江將軍會是這樣的人。

可偏偏那事眾目睽睽,誰也抵賴不了。

賢妃適時說了一句,“公公照看了一天也累了,先下去喝口茶休息會吧。”

元寶的確有些渴了,想著既然賢妃在這,便出去喝口茶吃口飯,回頭再來照看陛下。“那就辛苦娘娘了。”說著又有些感慨,“您這陣子也辛苦了,又要照看皇後娘娘,又要照看陛下,還得照顧太子殿下。”

“也虧得還有您,要不然這宮裏……”

他搖搖頭走了出去。

殿中燈火憧憧,並不算明亮,目送他離去的賢妃終於斂了麵上的笑容,她神色平淡地坐到了床邊的圓凳上,隔著床幔看依舊昏迷不醒的宗裕。

誰也不會想到。

釀成這樣結局的會是她,恐怕就連一向算無遺策的趙長璟也不會猜到。

她的臉上揚起肆意的笑。

雖然無聲,笑容卻擴散得很大,很快就要結束了,沒有宗裕,沒有謝丹娘,隻有她——

她會親自帶著她的兒子坐到那個位置。

至於宗炎。

不過一個廢人,能翻起什麼風浪?

等他的建州大軍解決了東勝衛和宮裏這些隻知道效忠宗裕的蠢貨,她自然會另謀布局解決了他們,到那個時候,天下都是她的!

等這天實在太久了。

沈成碧真想肆意地發出笑聲,不過現在還不行,外麵還有人。

她收斂麵上的笑容,起身想往旁邊的香盒裏再投一顆香丸,她這陣子每日來做的都是這件事,這個香丸會讓宗裕一直昏迷不醒,甚至還能讓他的身體越來越差。

她這些年深居簡出。

別人說她禮佛,實則她是在研究各種無形的香丸。

那日江謙失態也是因為這個東西。

想起江謙。

沈成碧難得晃了下神,她想起那個男人多年以前望向她時無聲又溫柔的目光,但也隻是短短的一瞬,她便又若無其事站了起來,可就在她打開香盒的時候,那個一直沒有動靜的龍床裏竟然伸出一隻手捉住了她的手腕。

床幔被人撩起。

宗裕一身寢服,靠在床頭,他墨發披在身後,撩起單薄的眼皮閑閑看她,亦或是看她手裏的東西,然後扯唇嗤笑,“朕的賢妃還真是迫不及待想讓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