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宰治。
我出門前明明說過要一個人,但我知道,關心著我的下屬們慣會自己行動。而太宰治的行動,往往精準且巧妙,經常在重要節點時出人意料的出現。
他清楚我的心靈感應能力,所以這次行動,我們心照不宣。
太宰治手裏的槍靈活的纏著他指尖轉了轉,槍口若有若無的冒著吸煙,硝煙的味道很快鑽進了鬆田警官的鼻子裏。
“你——”
鬆田警官一邊拿槍指著我,一邊難以置信的看著太宰治,視線在他的臉上和槍上遊移,
“你的首領?是你做的嗎?”說完這話,鬆田警官轉而看向我,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般,“他是你的下屬嗎?那個和你在餐廳吃飯的小朋友?齊木,他看上去才十五六歲!”
“廢話這麼多做什麼?”
又一道聲音插入,來人明顯比太宰治心急且富有活力,“喂,這位刑警大哥,雖然你盡職盡責,我對你也沒有惡感,但我可不能允許你就這麼帶走我們的BOSS。”
是中原中也。
少年雙手插兜站在太宰治的身邊,赭色的短發卷曲著貼在頰邊,他的臉上猶帶著稚氣,鈷藍的眼睛清澈又明亮,
鬆田警官沉默了一下,聲音猛地提高,“他看上去更小了!連一米六都沒到,先不說別的,這個體格就會在成年人的組織裏吃虧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跳腳,“你胡說什麼呢!我才沒有吃虧!”
或許隻是麵對著兩個孩子,鬆田警官的心聲裏大部分都是痛心和驚愕,以及對兩方戰力的冷靜評估,因為他沒有聽到同事的打鬥聲及慘叫,所以對他們的死亡持懷疑態度,但很快,他的心徹底沉到了穀底。
埋伏著機動小組的後廚,走出了一排端著槍的黑衣人。
黑衣人的氣勢和兩個少年完全不同,他們的手上,頭上,脖子上,或多或少的嵌著疤痕,帶著戰火的氣息。
鬆田警官向我靠近,黑衣人步步緊逼,鬆田警官又抬了抬槍,於是黑衣人顧及著我的安全,停在了原地。在這個情境下佁然不動的我,透著令鬆田心驚的冷靜和漠然。
就像黑暗的帝王一樣。
鬆田警官心裏想到,
該說不愧是黑惡組織的掌控者嗎……為什麼他這麼久都沒有發現這一點呢?
也在被黑衣人保護的太宰治說,“你們的迷[yào]挺管用的,用水稀釋做成噴霧,效果不比直接飲用差。”他看著鬆田警官,緩緩勾出一個惡意的笑,“畢竟,出售迷[yào]的通道,我還管理過。”
說完,大概是覺得猛料加得還不夠,太宰治從衣襟裏掏出了幾個證件,手指靈巧的一轉,幾張證件便像是攤開的折扇一樣,盡數展示在鬆田警官麵前,
“花沼,宮本,折田,由裏……這些人你也並不都認識吧,不過,人數全了,都在這裏了。”
太宰治神態悠然的將手翻轉,證件便輕飄飄的落了下去,啪嗒的落地聲清脆又沉重,鬆田警官在其中幾張上麵看到了未幹的血跡——它被夾在幹淨的證件之中,並未弄髒黑發少年的衣服。
鬆田警官啞然無聲的看著眼前的一幕,他的臉色黑得嚇人,眸子在盛怒之中竟然呈現出了冰冷的死寂,
我看了眼太宰治,他閃躲了我的目光。
“BOSS,要抓住他嗎?”太宰治問我,與我對話的他語氣輕柔,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觸怒黑手黨的刑警先生,置身於危險的刑警先生,沒有從這裏安然走出去的道理。”
“砰——!”
卷發青年扣動了扳機。
太宰治的眸子微微睜大,卻並沒有驚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