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是我大哥,”樂鳴頓了頓,繼續慢慢地說,“故意傷害仍舊夠得上犯罪,你應當清楚吧?”

樂鬆聽到這裏仍舊波瀾不驚,似乎對於自己犯罪事實被抓現行毫不擔心。

“我承認我的方式有問題,但我的出發點沒錯,這一點我可以向爸媽解釋。”

樂鬆從頭到尾在意的似乎也隻有樂父樂母這兩個人。

“剛才我說了,‘即使’你是我大哥,”樂鳴低頭轉了一下茶杯上的杯蓋,手指在杯蓋上輕輕一碰,聲音冰冷地說,“你所謂的出發點也隻在你是我大哥的前提下,但很可惜,你並不是我大哥。”

沒等樂鬆反應,他抬頭略帶嘲諷地瞥了樂鬆一眼:“或者我該叫你,陳其鬆?”

樂鬆怔愣之間,樂鳴已經將徐敏剛才遞給他的一本檔案朝樂鬆扔了過去。

“好好看看,你真正的血親關係在哪裏。”

樂鬆本名陳其鬆,在三歲那年被樂家領養。

陳其鬆的原生家庭在他出生之時就完全破滅,父親嗜賭如命最後為了躲避賭債葬生在暴雨成災的巷子裏,母親生下他之後也尋了死路,他的其他親人不打算撫養他,於是把他送到了福利院。

而樂先生樂夫人由於一直沒有孩子,在陳其鬆三歲那年將他領回了家,並讓他改名成了樂鬆。

樂鬆在樂家一直享受著樂家獨子的待遇,直到樂鳴出生。

樂鬆十二歲,樂鳴出生。盡管樂鬆的存在不再是那麼珍貴而獨特,但樂父樂母不願意傷了這個養子的心,樂鬆並不是樂家親生子這件事情也就被永久地瞞了下來。

樂先生和樂夫人的原意也許是從領養樂鬆開始就給樂鬆一個完整的家,並不打算因為樂鳴的出生而使樂鬆有身份和心理上的轉變,甚至因為樂鬆本身的資質,他們並不排斥將樂鬆培養成樂家的繼承人。

樂鬆對樂鳴的控製欲卻最終辜負了這一切。

在樂先生樂夫人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樂鬆這個養子已有過多次加害樂鳴的想法。

樂鬆翻看手中的檔案時手指有些發抖,他的表情寫滿了不可置信。

這的確是他第一次看到他自己的身世資料。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是樂家長子的身份,為了更貼合這個身份他付出了百倍的努力,並且也認為自己理應以大哥的身份來約束並不怎麼聽話的樂鳴。

他認為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沒錯的根源,也在於這個身份。

而現在他被告知,他的身份弄錯了,他和樂家本無關係。

那麼他一直的努力算什麼?

一紙檔案就能否定他的付出?

樂鳴冷淡地看著樂鬆的臉,對於樂鬆大受打擊的模樣他並不認為值得惋惜。

“你到現在為止扮演的都是樂家長子的角色,為了能夠監控我這個不成材的弟弟,不惜在我初中時期就送我一個竊聽器當禮物,聽到我說要當歌手你認為我辜負了爸媽的期望,不惜毒啞我。”

樂鳴垂下眼簾,諷刺地一笑:“但你真有那麼忠於樂家?你控製我真隻是出於一個孝字?我並不那麼覺得。”

“你和這位付醫生暗中勾結欺瞞我的真實情況,這還隻是你暴露出來的,你藏在你冠冕堂皇正直不屈的表象下的,還不知有多少惡臭的低級的勾當沒被發現。”

樂鬆倒似乎完全聽不到樂鳴的話了似的。

他一直在喃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我怎麼可能是……”

丁燃見樂鬆的神色不對勁,在樂鬆猛地抬頭看向樂鳴時,丁燃馬上擋在了樂鳴身前,防備地盯著樂鬆。

樂鳴輕輕碰了碰丁燃的手臂,示意丁燃不用護在他身前,樂鬆卻在這時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