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鬆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扭頭出了病房。

樂鳴慢慢靠著床頭坐了起來,他現在除了身上明顯的疼,其他倒沒有不妥,神誌清醒,記憶也沒有缺失,但樂鬆的態度讓他有了一絲警惕。

為什麼樂鬆仍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究竟還動了什麼手腳?

樂鳴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時鍾。

從他去樂鬆家已經過了六個小時,徐敏那邊不知道狀況怎麼樣,但丁燃中午回家時一定發現他已經不在家中。

眼下他的手機不在自己身上,也無法聯係丁燃,他必須要盡快把這兒的事情處理完,至少給丁燃一個消息,不能讓丁燃太過擔心。

樂鬆很快領著樂夫人上了樓,除了樂夫人,樂先生也跟在他們身後,這是樂鳴出事之後第一次見到自己父親。

“我剛回來,今天去停車場取車的時候車門邊蹲了條流浪狗,司機說這是好預兆,我當時還不信。”樂先生一個勁兒地說著。

“當然是好預兆,今天我一起床就覺得天兒不錯,放晴了,說到流浪狗,樂鳴家的那條狗也是流浪狗撿回去的呢,我上回去樂鳴家裏沒見著那條狗,聽說被樂鳴送去朋友家了……”樂夫人也在一旁說個不停。

兩人都明顯地有些激動,以往端著的威嚴也顧不上了,沒有直接上手摸樂鳴或是抱住樂鳴大概就是他們最後的矜持。

“爸,媽,你們先別急,付醫生也正好到了,我們讓他給樂鳴做個檢查吧,”樂鬆這時候發出了聲音,“樂鳴今天能醒過來固然是好事,但他醒這麼久了也沒發出聲音,我覺得不太對勁。”

聲音?

對,聲音。

樂鳴瞳孔微張,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喉嚨。

吞口水的時候仍然令他感覺喉嚨裏有一股艱澀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躺著隻注射了營養卻滴水未進。

樂夫人一眼看出了自己兒子在擔心什麼,馬上轉頭讓傭人去倒一杯溫開水來。

樂先生直起身子,朝樂鬆示意:“你讓付醫生來給樂鳴檢查檢查。”

樂鳴抬起眼睛看著樂鬆轉身出了門,那位付醫生跟著樂鬆進門時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踢著門欄。

接著付醫生戴著聽診器上前來,讓他張開嘴,首先檢查的就是他的咽喉。

其他的什麼也沒碰,仿佛他來檢查樂鳴的任務就隻有一個,證實樂鳴的聲帶有沒有出問題。

付醫生摘下聽診器,用極微小的弧度搖了搖頭。

樂鳴在心裏嘲諷地冷哼了一聲,樂鬆的用意,他已經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所以付醫生那句話說出口時,他出奇的冷靜,和一旁樂鬆明顯惋惜的反應形成鮮明的對比。

“聲帶受損了,可能是藥物所致,具體原因還需要進行進一步檢查,”付醫生說,“但是,以後還能不能說話,我這裏不敢擔保。”

樂鬆接著付醫生的話尾馬上就開口了:“付醫生,請你一定要拿出你首城頂級的醫術,盡全力給我弟弟醫治,聲音對他來說是視如生命的,他沒了聲音可怎麼唱歌呢?!”

樂鳴坐在床頭沒有說話,隻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人入戲的表演。

丁燃確認了麵麵應當沒有哪兒受傷,意識什麼的也都正常,便給麵麵辦理了出院。

他不想麻煩徐敏陪著他在這邊跑上跑下,麵麵出院後他馬不停蹄把麵麵送到了梁東城的診所,並且在微博上給駱景越留了封私信,告訴他麵麵身上發生的事情,讓駱景越在有空時來診所將麵麵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