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冰箱裏能吃的太少了,品類也很單一,怎麼能光吃牛肉呢?”丁媽媽把手中的拖把放了下來,先是習慣性的嘮叨了幾句,接著又遲疑了一下,試著露出輕鬆的笑容,“我都不知道我兒子這麼愛吃牛肉。”

“是啊,我挺愛吃牛肉的。”丁燃笑了笑,將飯盆端出來放在抽抽的麵前,摸了摸抽抽的頭頂。

抽抽瞄了丁媽媽一眼,湊到丁燃跟前小聲問:“主人他,現在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丁燃原本正勾著唇角強顏歡笑,被這麼一問,他的眼前馬上漫起了一層霧氣。

他抬手揉了揉臉,壓著聲音說:“還在觀察,但是沒有檢查到嚴重的傷,應該,不要緊的。”

不等抽抽繼續追問,他站起身揚著聲音對丁媽媽說了句:“媽,我還得再去醫院,你先吃飯吧,衛生也別弄了,早點休息。”

說著他便朝門旁邊走,背上背包,拿起了另一份飯。

丁媽媽追了出來問他:“怎麼不吃了飯再過去?我都說了讓我去替你的班,你又不讓,你這會兒去醫院一會又過了探病時間了,一來一去的多折騰,要不還是等明天再去?”

當媽的心疼兒子,但是當她看到丁燃回過頭來時紅透的眼眶,勸阻的話又吞了回去。

“你得注意安全,到了給媽發條信息,知道嗎?”

丁燃點頭,輕輕按了一下電梯的關門鍵。

丁燃提著飯盒走進病房裏,梁東城正捧著手機用靜音看著視頻,時不時發出一陣無聲的笑聲。

他低咳了一聲,朝梁東城露出了一個笑容:“東哥,你快吃飯吧,吃完了飯趕緊回家休息,我在這兒就行了。”

梁東城點了點頭,將椅子挪了過來,揭開飯盒嚐了一口,又抬頭問:“你吃了吧?派出所那邊都解決了?”

“做了筆錄,剩下的要等警察通知。”丁燃答了一句,走到床邊坐下。

梁東城還想再問,一回頭看到丁燃正握著床上小貓的一隻前腿,就跟握著絕世珍寶一般,甚至還把臉貼了上去。

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移開了視線。

丁燃這一晚就一直坐在樂鳴的床邊,這家寵物醫院和普通的醫院相差不大,辦了手續之後也能陪床。

但這間病房裏,留下來陪床的就隻有丁燃一人。

他一晚上都能聽到其他小動物的叫喚聲,但樂鳴一直很安靜。

即使他是那麼想聽到樂鳴的聲音。

樂鳴這一整晚都沒有任何動靜,丁燃撐到下半夜終於頂不住了,握著樂鳴的一隻貓爪趴在床邊進入了淺度睡眠。

淺度睡眠的定義就是,哪怕窗外隻是一輛夜間行駛的車將大燈照過來,丁燃也會眼皮一顫驚醒過來。

但這麼一個晚上過去,丁燃連路過了多少輛車都能數清楚,也非常清楚,樂鳴一次也沒有蘇醒。

丁燃第二天天剛剛亮就起身,他到洗漱間清洗了一番自己疲乏的臉,帶著一臉水珠回到病房,接著拿紙巾蓋在臉上,長出了一口氣。

將臉上的紙巾拿下來揉成團扔進垃圾桶,他已經整理好了心情,低下頭又打算繼續握著樂鳴的“手”。

就在這時,他發現床上的貓的眼睛似乎閉得並不再是那麼緊。

他看到樂鳴的眼睛微微張開了一道縫兒,迅速瞄了一眼自己擱在一旁的毛茸茸的貓爪。

丁燃甚至聽到他幽幽地輕歎了一聲,接著又悠悠把眼睛給閉上了。

又閉上了……

閉上了?

丁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慢慢蹲下`身,握著樂鳴的“手”,聲音還忍不住有些顫唞:“你是不是醒了?你……你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