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墨元白的表現看,應該是還沒恢複大多數記憶。

要不然,他現在根本不可能這樣好好地、全須全眼地坐在死對頭的身邊。

葉千羅咬了咬自己的牙床,安靜地抓著車門把車,隨著車廂的晃動,穩穩地坐著。

“叮——”手機震動了幾下。

應該是何玉肖在群裏把即將要調查的三人信息發了進來。

因為時間關係,大家分好組後,便直接出發了,在路上接收何玉肖的信息。

葉千羅剛才在辦公室傳達隊長分工命令時,特意看了一眼何玉肖。

何玉肖嘴裏嚷著“一個人守家太自由了”,眼裏卻憤恨地瞪了他一眼。

墨元白不在,何公子連演戲都懶得演,直接就把矛頭對準了葉千羅。

當然,墨元白不在,葉千羅也懶得演,他也不甘示弱地回看了一眼,眼神裏是赤果果地挑釁。

嗬,誰怕誰?

要不是為了接近他老公,他才不在這個世界裝新人、裝弱雞呢!

敢覬覦他男人,這人是有多少命讓他收割?

“念。”怔楞間,一旁的人催促道。

“哦。”葉千羅掏出手機,按亮屏幕,先看了眼置頂的那條與老公的聊天記錄,然後才打開工作群,將分給他們那組的信息念了出來。

“孫小藝,女,25歲,未婚,美院畢業,油畫臨摹工,住在城西的茸耳胡同裏。父母離異,從小跟著奶奶生活,生活貧困,靠愛心人士捐款才讀完了美院。畢業後,沒有固定工作。”葉千羅沉下心來,讀了分給他與墨元白這組的“孫小藝”信息。

“下麵有個電話號碼……”葉千羅總覺得何玉肖在有意刁難他,明明另外兩個“孫小藝”信息有冗長的好大一段信息,而落到他們這組的,隻有寥寥數語,甚至連父母都不詳、門牌號碼都沒有。

“畫廊老板娘的手機號碼能聯係上,她是生意人。學生在校沒有手機暫時聯係不上,我看看身份證信息登記的手機號碼能不能聯係上我們組的孫小藝。”葉千羅沒等墨元白吱聲,便按著號碼打過去。

“是空號。”葉千羅放下手機,開口說道。

身側還是安靜。

兩人身邊隻剩下越野車狂野的轟鳴聲。

靜下來的時候,時間就好像被掐住了脖子,一點一點地從手指縫裏流得很艱難。

墨元白腳下油門輕點,將車開得飛快。

離開這個世界,盡早。

資源有限,城市的發展有先後,所以城西的發展遠趕不上城東。

這個“孫小藝”住的地方在城西的一片錯綜複雜的老胡同裏。

“哪個是茸耳胡同?”葉千羅看著地圖上橫七豎八、像魚網一般密集的胡同,如果有密集恐怖症,這會兒該犯了。

墨元白在胡同外麵停好車,下車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

老舊的房子鱗次櫛比,空中的電線與晾曬在外麵的衣服交叉著,淩亂不堪。

兩個小時車程,便將一個城市從城東的繁榮切換到了城西的落後。

“老大,何玉肖也查不出來哪條叫茸耳胡同。這裏的胡同都長得差不多,又細又雜,如果一條條登記,隻怕有上千條了吧……”趁墨元白停車之際,葉千羅已經結束了同何玉肖的電話。

電話很簡短。

問:哪條是茸耳胡同?

答:不知道。

然後……何玉肖便掛了電話。

感覺得出何玉肖對他的嚴重敵意,但葉千羅知道,在正事上,何玉肖不會拿他開涮。

更何況,他現在正與隊長一組。

誰敢糊弄英明神武的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