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可畏嘛!”傅良佐得意洋洋的說道:“自我們那期之後,陸士還是能人輩出的,又錚就其中的代表嘛。據傳陸士十一期有一個中國留學生畢業各項成績位列全校第一,這可是蔣百裏先生才做到事情。”
“不瞞次長,您所說的中國留學生正是卑職!”唐之道故作坦然的說道:“隻是跟前輩們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你就是那個學生?”傅良佐先是驚訝繼而信服的說道:“難怪徐又諍對你親睞有加。”
“次長和徐秘書長錯愛了。”唐之道越發的恭敬,傅良佐對他的底細怎麼可能不清楚,這麼說來不過是為了拉近雙方的距離。
“若水老弟就不要次長、次長的叫個不停,怪生分的。”傅良佐對唐之道的恭敬甚為滿意,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說道:“我就倚老賣老當你老哥如何?”
“次長這如何使得,卑職可不敢僭越。”唐之道趕緊推脫道,稱兄道弟這種事情隻能在地位相差不大的情況之下才能發生,否則即使對方不太在意,外人眼裏你也是個不知輕重的主。
“若水覺得不合適就算了,高興怎麼叫就怎麼叫!”傅良佐剛才也不過做做姿態,跟後輩稱兄道弟也要有點限度。
“多謝次長體諒!”唐之道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跟一個大自己二十歲的上司稱兄道弟並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若水,你初任要職,有什麼難處盡管跟我說,能幫的上忙的我一定盡力而為!”此刻傅良佐又擺出一副長輩的姿態說道:“又諍雖不執掌陸軍部,他看重的人我一定多加維護的。”
“太感謝次長了,難處還真的不少。”唐之道也許就等著傅良佐這句話,不失時機的說道。
“說說看。”傅良佐眉頭皺了一下說道:“我盡力而為。”渾然忘記自己剛才信誓旦旦的模樣。
“據卑職所知,第二混成團缺額嚴重,合格的軍官更是欠卻!”唐之道細細說道:“不知道部裏可否調配一二。”
“這個好辦,軍學司那裏我會打招呼的,今年的保定軍校生給留上幾名。缺額就更好辦了,你可以自行招募。”見不是什麼大問題,傅良佐隨口說道:“還有沒有其他問題,一並說來。”
“據卑職了解陸軍第二混成團已經欠餉三個月了,這次能否一並補發!”唐之道試探著問道,往後兩個月的軍餉陸軍部軍需司已經預支一部分給他,前麵的欠餉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這有點難度,全國軍隊大大的超編,政府財政又吃緊,欠餉是普遍現象,多的都欠到半年以上了。”傅良佐長籲短歎的說道:“單獨解決你一家恐怕難以服眾,方方麵麵的關係我也要照顧到。”
“次長這麼為難就算了,我也隻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跟您提及!”唐之道無奈的說道,不過並沒有多大的失望,傅良佐說的完全是實話,天下不欠餉的部隊真的很少,能從軍需司拿到部分軍餉他已經知足了。
“若水,你別看我當這個次長人前光鮮,其實月薪不過幾百大洋,根本不夠家裏開銷的。那像你們這些師旅團長隨便吃吃空餉、刮刮地皮一年也有十萬八萬的進項。”
“前天晚上我一場麻將就輸掉八千大洋,這可是八千大洋啦!”傅良佐突然莫名其妙的訴起苦來。
“次長放心,卑職任職之後一定盡心報銷!”唐之道很快就明白傅良佐的用意,將事先準備好的一張“恒泰”錢莊的莊票悄悄的塞了過去,原本他還在猶豫要不要送,畢竟三千大洋可不是小數目,幾乎是一成半的餉銀。
“若水,這是何必、這是何必!”傅良佐假裝推脫卻順勢將莊票塞到衣袖當中。
“欠餉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傅良佐很快又恢複了意氣風發的摸樣,大包大攬的說道:“任職之後有什麼困難還可以來找我,今天就聊到這裏了。”
“那卑職就告辭了,次長您留步!”唐之道施了個禮滿心歡喜的離開了次長辦公室,沒想到打聽來消息還是挺靠譜的,傅良佐的確非常的貪財,這樣的人比小徐好伺候多了。
送走唐之道之後,周士傑又返回次長辦公室。此時傅次長又躺在沙發之上,輕聲哼起小曲來。
“次長,這個唐若水似乎與傳言不一樣啊!”周士傑小心翼翼的說道:“不知……”
“哼!還夠倔呢?我看上是夠滑,差點就讓他糊弄過去。”傅良佐冷笑著說道:“通知軍需司,混成二團的欠餉給補上!”
“是!”周士傑不禁微微一怔,這小子好手段居然把次長都搞定了。他不知道的是傅次長剛剛就任此職,大魚大肉還不怎麼敢吃,隻能從唐若水這種小蝦米處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