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雲蔚怔了下,待反應過來後,輕聲笑了,說道:“我又不傻,即便要做犧牲那也得值得才是,放棄了與陸氏聯姻,我們家又能有什麼好處?就陸簡之那個性格,隻怕是要與我老死不相往來,我可惹不起他。”
言罷,她好似想起什麼好笑的事,又彎了彎唇角,再道:“而且安王看中的本就是陸、崔兩氏與陶家的姻親關係,我和陸簡之若散了,他又怎麼能放心?再者,我還得防著他將來虧待你。”
陶曦月聽她這樣說才鬆了口氣,又調侃地道:“阿姐這話可莫讓姐夫聽見,不然他隻怕要生氣你這些考慮之中竟無一點是因舍不得他。”
陶雲蔚狀似隨意地道:“此事我既心知肚明,往後自不會虧待他就是了,旁的也不必多說。”
她家長姐還是這樣口硬心軟。陶曦月如是想著,失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陶雲蔚又正色看著二妹,說道,“安王殿下這邊恐怕還要你多開解。”她說,“今日獻莊之事,簡之也知道他不僅是吃了虧,還舍出了往日榮耀,心中必定是有些積鬱的,不過這些往好處看,倒也可為他鋪墊出另一條路子。”
“原本簡之為了我們家著想,是希望安王能走寧王的路,做個昭王身邊的得力手足,如此安王府也能得個安穩順遂。不過今日之後,他倒覺得安王可以試試走另一條路,”陶雲蔚說到這裏,略略一頓,方續道,“去封地。”
“封地?”陶曦月意外地道,“姐夫是想讓殿下離開金陵?”
陶雲蔚道:“不是他想,是安王可能需要。我也是聽了他說才明白,為何安王當初明明為聖上和兄弟們所忌,舉步維艱,卻又不離開這是非地呢?因為他走不了。”
“一是他心中大約還有些不甘,但還有一點,卻是他即便想走也不可能,因為他是皇子之中唯一有軍功和聲威的。”她說,“若是人去了封地,聖上等人也擔心鞭長莫及。”
陶曦月思索了片刻,問道:“所以姐夫的意思,是說殿下可以不必表現得多得力,隻要讓昭王他們徹底相信了我們府隻想求個自保,或許就會鬆手幫一把讓殿下出都?”
陶雲蔚頷首,然後回握住她的手,歎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也舍不得你,不過照目前形勢來看,這樣對你大約才是最好。至少去了封地,你們也可少些擔心被樓氏和昭王左右利用,現而今南北峙立,大齊又夷患未除,再看朝廷裏這副樣子,有些事實不好說,萬一將來昭王這邊需要用親信去為他爭功,這事隻怕又要落到安王頭上,別人記情還好,但若是吃力不討好呢?再者自己封地那邊他許多事可以自主,對你也能多些保護,都中又有我們與你遙相照應,阿姐也不怕你日子過得不舒心。”
陶曦月忖道:“這事我會好好與殿下說一說。”
“哦,對了。”陶雲蔚忽想起來什麼,又道,“安王可有對你說過,今日這事若他是昭王,會如何做麼?”
陶曦月笑了笑:“先前回來時隨口提過,說若換作他來處理這事,必一錢也不會給那普泰寺,我看他提及此事倒是比給莊子出去生氣。”又道,“阿姐怎麼問起這個?”
“沒什麼,”陶雲蔚道,“陸簡之也說此事並非無破解之法,我有些好奇罷了。”
其實不是她好奇,是陸玄想知道。
那時他說讓她順便問問,她還調侃他說:“先生這是讓我去套我妹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