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小節?”
吟霜仔細地撫著手下的青絲,稍一思量,自家小姐來了這北疆之後,做得都是些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成婚後繼續住在雪玉商行也不是什麼值得吃驚的事。
一想到自己以後還是能夠和蘇茗雪生活在一起,吟霜立馬開心了起來,“那太好了!我以後還是能日日和姐姐在一起。”
但她轉念一想,又有些為蘇茗雪擔心,“可姐姐你若是和祁少主總是聚少離多,你不擔心你們之間的感情會受影響麼?”
蘇茗雪從麵前的妝奩中取出了一個純金打造的鳳凰步搖,在手中把玩著,毫不在意地道,“如果是對的人,相隔千萬裏,也會心係彼此,如果不是對的人,朝夕相處也是無用。與其擔心這擔心那的,不如好好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無需多思多想,享受當下的快樂最重要。”
蘇茗雪把那金步搖放回了妝奩,又補充了一句,“若是真的不能得長久,那便好聚好散咯。”
蘇茗雪這灑脫的心性感染了吟霜,突然覺得這對於大部分女子來說生命中最為重要的日子,對蘇茗雪而言不過隻是個略為喜慶的一天而已,心緒也淡然了許多,隻專注地為她盤著發髻。
蘇茗雪見她不再失落,抬手拍了拍她握著銀梳的手,“你呀,雖然嘴上叫我姐姐,心裏還是總把我當成主子,還想跟著我去做陪嫁丫頭呢,你難道真的能放得下雪玉商行?隻要有得選,你一定更願意當雪玉商行的大賬房吧。”
吟霜癟了下嘴,卻沒有回答她,隻是她的答案已經在她的麵上昭然若揭。
吉時將至,迎親的隊伍到了雪玉商行門口,喜隊鑼鼓喧天,祁源身著一襲朱紅喜服高坐在一匹毛色純黑的駿馬之上,蜂腰緊縛著銀白祥雲紋樣的寬腰帶,一頭墨發被銀冠高高地束在腦後,一派豐神俊朗。
雪玉商行這日給大部分雇工們都放了假,許多人都拖家帶口的來瞧熱鬧,祁源從青柏巷一路行來接收了不少祝賀,一貫清冷的麵色上也掛著些喜色。
蘇茗雪早已妝扮好,不再是平日裏不施粉黛的模樣,流光溢彩的豔紅嫁衣,襯的白皙麵龐更是嬌美,唇色嫣紅,胭脂淡掃,遠山黛眉,額間一抹花鈿,嬌豔的似是一朵盛放的牡丹。
吟霜和劉存娣為她仔細地蓋上繡著鴛鴦的大紅錦蓋,一左一右地引著她出了房門。
楊之行等在門外,看著蘇茗雪鳳冠霞帔的出了門來,錦蓋遮著她的臉,隻露出一點紅唇皓齒。
按照大虞女子出嫁的風俗,出門前多是要腳不沾地的由家中兄弟背上喜轎,楊之行作為蘇茗雪的義兄,背嫁娘的任務自然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楊之行心情複雜,一方麵為蘇茗雪能和相愛之人喜結連理而高興,一方麵也為自己無疾而終的愛戀暗自神傷。
楊之行斂了斂心緒,迎上了前去,“小妹,恭喜你,兄長給你準備了一份嫁禮。”
說著他握起蘇茗雪的一隻腕子,把一直攥在手上的一個白玉鐲子戴在了她皓白的手腕上,“這是我上回走商特意讓一家首飾鋪子的匠人打磨的,你尋了這麼多玉,都沒給自己留一塊,這白玉鐲子你便戴著吧,祝你和祁少主百年好合。”
蘇茗雪抬起手腕,垂眸從錦蓋的下方瞧著腕間的白玉鐲子,純白剔透,毫無雜質,打磨得光滑圓潤,才觸及皮膚就淺淺升溫,可見是極品的白玉打造的。
蘇茗雪隔著錦蓋隻能看見楊之行的黑色鞋靴和淺青色的衣袍下擺,她對著他的方向稍一頷首,紅唇勾起,“多謝兄長。”
雖然知道她看不見自己的臉色,楊之行還是對蘇茗雪笑得開懷,“兄長背你上喜轎。”
他一撩衣擺,背對著蘇茗雪半蹲下`身子。
蘇茗雪上前往楊之行身上輕輕一趴,楊之行手托著她的腿彎一使力,就輕而易舉地把她背了起來。
楊之行背著蘇茗雪緩步走向商行門口,早已等在門外的商行雇工們瞧見他們的身影,紛紛開始拍這手歡呼。
馬背上的祁源眼神隨著人群一轉,落在在了被楊之行背著的那一抹紅色倩影上。
楊之行背著蘇茗雪跨過門檻,穩穩地下了台階,道兩旁的女工們朝他們撒著籃裏的鮮花花瓣,他就在這花瓣雨中把心愛之人送上了祁源的花轎。
楊之行最後深深地看了蘇茗雪一眼,便放下了花轎的喜簾。
喜慶的鞭炮聲乍響,楊之行在這震耳的炮聲中仰頭對高坐在馬上的祁源道,“好好待她。”
祁源在這喧鬧之中根本沒聽清楊之行的聲音,但他看著楊之行嚴肅的麵容,從他嘴唇的翁動間猜出了他的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