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喉嚨,對麵的司馬佑安已經冷冰冰看了過來:“坐好了,既已去了書院,怎可如此同阿姊說話。”
若論三郎在家最怕誰,不是母親也不是父親,反而是司馬佑安,他小嘴撇撇,嘀咕道:“阿姊還這麼跟你撒嬌呢。”
怕他再說出什麼話來,辛離離一把捂住三郎的嘴,“好了好了,阿姊給你做土豆泥,跟阿姊說同窗喜歡阿姊做的飯嗎?你可有分享給他們。”
慕容褚聞言當即嗤了一聲,“他同窗何止是喜歡,都搶走了,你家弟弟簡直就是個傻的,自己餓了幾天肚子,最後受不了跑過來蹭我吃的,我才知曉。”
這回司馬佑安都放下了剛剛執起裝模作樣的書,“怎麼回事?書院有人欺負你?”
三郎雖小,卻也要麵子,惡狠狠瞪了慕容褚一眼,都說好了不告訴家裏人的,怎麼全抖落出來了,他聲若蚊蠅道:“三郎也沒餓著,書院裏有個漂亮阿姊見到三郎會給好吃的。”
漂亮阿姊肯定就是辛十一娘了,她在書院算得上是最努力的一批人,頭懸梁錐刺股都不為過,如今已經通過考核,過了年,她就會進宮到盈華夫人身邊當女官。
因有她的成功,博晉書院沒少招收女學子,連一些在家裏不受重視的世家庶女都紛紛報了名,隻盼第二批進宮名額。
許是因為無法控製博晉書院招生,所以在其召開啟蒙小班時,世家們也塞了不少人進去,都不用猜,肯定是他們欺負三郎了。
辛離離已經開始生氣了,博晉書院采取每月旬上課十五天,休息三天的做法,她可等不了三日後再為三郎出氣了,問道:“都誰搶你吃的?”
三郎支支吾吾不敢說,慕容褚可不怕,他都打聽清楚了,當即冷哼一聲道:“李家、桓家、張家還有個白家,除了桓家那個是庶子,剩下的都是嫡子。”
聽到桓家,司馬佑安和辛離離一齊皺了眉,桓家嫡係不豐,不然也輪不到桓之凡上位,怎麼,大的惹不過他們,小的就敢欺負他們家弟弟了?
慕容褚在書院不能明著出手,不然很容易上升成蠻夷和大立的矛盾,不然他早就將那幾人揍一頓了。
辛離離摸著自家三郎的發髻,許是被家裏人保護太好,他出生後家裏條件也好了,沒吃過苦,性子不那麼堅毅,受了委屈也不敢吱聲,這可不行,得掰掰。
但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她這時感謝自己是個女子身份了,管不了孩子的家長們自有司馬佑安和姨夫給三郎出氣,那她就直指目標好了。
她當即就派人去酒樓,讓他們各做四份菜送給那幾家去,去的時候敲鑼打鼓,吸引了不少百姓跟著。
到了人家門口,也不去側門,就在非重要事情不開的正門前扯著嗓子喊:“我家郡主給送吃食了,咱家郎君們喜歡酒樓飯,盼著郎君吃飽了肚子,萬莫要再跟家中幼兒爭搶!”
一連喊了三遍,大門不開,他們直接將食盒放在地上揚長而去。
周圍百姓指指點點,“啥子意思?”
“這還聽不出來,肯定是他們家兒郎欺負人家郡主弟弟,人家給出頭來了唄。”
“多新鮮,就為幾口吃的,搶人家的飯?”
“也不能這麼說,辛氏酒樓的飯確實是洛陽頭一份。”
這臨近年關,本來街上采買的人就多,這點火星便越少越厲害,不出片刻整個洛陽都知道了,不光知道,他們連誰家的誰在洛陽博晉書院進學都搞清楚了。
那四家都算是洛陽有頭有臉的世家了,如此隻好恨恨從偏門出來,將門口的食盒拎了進去。
辛離離還多聘個口技師傅,雇人寫話本子,將校園惡霸寫得麵目可憎,可把家裏有娃娃的人心疼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