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習慣性地拽住他袖子撒嬌前收了回去,辛離離回避了一下他的視線, 複又雙手捧著自己臉頰賣慘。
可憐兮兮說道:“你也知我現在身份不同以往, 若說以前隻是家境豐厚, 現下當了郡主, 想投機取巧的便同那蜂蠅一般擁至,我看著外表光鮮, 媒人卻總要說一句我是孤女貶低一下, 好抬高對方嘴裏郎君的身價。”
“從母瞞著不說, 我難道就不知嗎?”
她壓根沒有打算藏著自己的氣憤, 也不給司馬佑安說話的機會, 一個人叨叨道:“身家高的不是想讓我當繼母, 就是想叫我嫁給庶子,我這郡主身份還不如人家家裏的一個嫡子重要,就是個給人抬錢的。
你忍心讓我嫁到這種人家去啊,到時候控製我這個,限製我那個,興許可能幾年都瞧不見我,沒準我要孤獨死在那家。”
司馬佑安緩緩呼出一口氣,眸子複雜的看著她,她所說自然都是事實,世家連皇權都看不上,豈會認同辛離離的郡主身份。
聽她嘴裏說出貶低自己的話,他不好受之外,隻想問問她,都知道拿他去比較,就從未考慮過他嗎?
被她的大大咧咧,和像回事為自己籌謀去當女冠給氣笑了。
他道:“辛離離。”
辛離離最怵他和從母連名帶姓叫她,當即將身板挺直,手也乖乖放下了,眨著眼睛看他。
“你當真讓我幫你去勸母親?”
小雞啄米似地點頭,她又加了一句:“我先用在京口縣開分店的借口回去,到時候請空空子道長收我當徒弟,木已成舟的時候,你再幫我勸從母。”
你倒是算計的好,司馬佑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幾乎是帶著氣地頷首,“好,如你所願。”
說完,他便將臉一側,執起書桌上的書,“你去吧。”
辛離離兩隻手蜷在一起,抿抿唇,站起來走了,怎麼他答應了,自己反而不開心了。
門被關上,他將書放在桌上,輕道了句:“沒良心的。”
她每次進出他的書房如入無人之境,就沒發現他的書桌對麵為了她又放了一張椅子,一應擺設均似從前,不僅沒發現,她還要回京口縣當女冠。
他靠在椅背上,門“吱呀”一聲開了條縫,辛離離的腦袋鑽了進來,彎著眼說:“大郎,收拾東西的時候,你會幫我的對吧?”
是有多少東西要收拾,她還打算在京口縣長住不成?司馬佑安看著她,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唯有在嗓子眼裏擠出一個嗯來。
她歡呼一聲:“我就知道大郎對我最好了!”
門重新被合上,他無可奈何終是笑了出來。
辛離離是個行動派,十七就像是勒住她脖頸的一條線,她幾乎是征得司馬佑安同意後,就開始著手安排去京口縣的事情。
去別的地方還要操心一下,可京口縣還有抱樸真道觀,辛離離又一副想念小夥伴的表情,怎麼忍心拒絕她,袁依婉也認為洛陽最近水太深,不想有人用她的婚事做文章,將她摻和進其中,便同意她回去了。
土豆、木耳、蘑菇,布帛、書籍、印章,辛離離把她在洛陽凡是看見的新奇小玩意全裝上。
自認為聰明的小腦瓜已經在心裏打好小算盤了,她到抱樸真道觀後,先把空空子的胃填舒服了,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收她做女冠絕對沒問題啊!
要帶的東西在院子裏堆了一堆,司馬佑安帶人調整裝車順序,最大程度利用空間,辛離離就在他旁邊跑來跑去,一會兒拿個東西要裝車,一會兒問他看見自己之前給他的物件了沒。
三郎又跟在她屁股後麵噠噠跑,場景一度十分惹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