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江朝宗,你糊塗啊!這話你也信?”黃誥氣得團團轉,不停地說,“無法無天,竟然膽敢擁兵自重,真是無法無天!”
江朝宗自然知道要想騙過黃誥,沒那麼容易,這個時候他也隻有飛快地轉動腦子:“道台大人,當時本官是這樣想的……呃,我想啊,大人,你想,這南麵就是四川,這些川人正在因那條影兒都不見的鐵路在鬧騰,據說參與鬧事的人就有幾十萬呐,大人,你想,我們這裏不能再跟著亂啊,兩邊聯合起來,那可不得了。你我同為朝庭命官,要為萬歲分憂呀。”
“你這算分的那門子憂?”想到四川的局勢,黃誥也感覺到頭大。
江朝宗這時腦子也靈光了,道:“大人,你想,現在這些新編的陸軍並不可靠,這些人受那個,對那個叫革命黨人的影響也太大了,一天到晚老想著革命,唉,革誰的命啊?都不想想,沒有了大清朝,誰給他們發餉銀?大人,你想,巡防營打不過,但也不能讓這些新編陸軍去啊,真去了,還不知道這些新編陸軍會打誰呢。朝庭打不過洋人,隻有忍辱負重,搞立憲,搞洋務,默默地發展壯大,等發展起來了,再找回場子。對付安康王世英,也可以這樣啊。先哄著,讓他們別亂起哄,等四川安靜下來了,再收拾不遲。”
黃誥還在沉吟,江朝宗眼珠子一轉,又神秘地一笑,道:“黃大人,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朝庭可以先默認安康現狀,不反對也不同意,或者,幹脆拖一段時間,等他們放鬆警惕,把他們帶頭鬧事的,許個官,騙到漢中,那個時候,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要殺要刮,還不都是大人你一句話?”
“他們會上當嗎?”
“會的,這些人有別於革命黨人,他們最大的理想是當官,所以才挾持了王世英,而王世英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委身事匪,願意與匪周旋的。”
想想大清的風雨飄搖,黃誥也硬氣不起來了,於是說:“江總兵,你知道亂匪虛實,就由你向巡撫衙門上報吧,錢大人一定有辦法解決。”
處置權交給了江朝宗,江朝宗自然高興。雖然他也知道黃誥是推卸責任,以後事後功逃不了,事敗自然有江朝宗頂缸。不過,江朝宗這個時候已經是別無選擇,隻有盡力地幫秦振華,同時也為自己搏回一條命。
七月底,錢能訓傳回了朝庭的回複,同意了江朝宗的方案,安康自治一事變成了無人過問,秦振華等也不大張旗鼓地鬧騰,朝庭也不派兵征剿,但也沒有明確承認安康自治。黃誥知道了這個結果,佩服江朝宗神通廣大之外,也默默地為朝庭感到悲哀。
秦振華得到消息,不由得不佩服這位曆經清末、民國,還當過汗奸,主子換了好幾茬,可仍在政壇上翻雲覆雨,標榜“三定京師”的人,忽悠的神通果然是出類拔萃,空前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