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交易,加上九年前的那些舊賬,事情鬧得很大,現在本人已被傳喚去調查。

正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他當年入獄時,隻是個被推到明麵上頂風頭的未成年高中生,但喬信風如今已是遲氏集團的第一話事人,背後滲透的利益更多,法條也比當年更完善,勢必要將整個集團都翻過來徹查。

就算喬信風的權勢能充當保護傘,但估計幾年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遲榮懷疑這場報複是遲曜為之,也是合理的,今日便是來勸他別把事情做得太絕。

遲曜靜靜聽完他的話,心裏既釋然,又失望。

他還以為遲榮此次上門,多少是因為自己最近的動靜,甚至還在做著讓父親刮目相看的美夢。

到頭來才知道,他事業上是成功還是失敗,乃至於生命安危,父親都半點不在乎。

久別重逢,還是因為喬信風出事了。

回想起自己渾渾噩噩的九年,以及被毀掉的前途,他沒有多少幸災樂禍的感覺,隻是覺得一身輕鬆。

到此為止了,他不想再被過去的這些爛事影響。

畢竟他早就決定開始新生活了。

於是遲曜扭過頭,不再看還妄圖打親情牌的遲榮,淡淡道,“我已經有新的家了,喬信風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從今以後你也不用再來找我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被推開的遲榮險些摔倒,還好車裏的另一個人及時走出來扶住了他,但被親生兒子拒絕的遲榮深受打擊,不僅沒道謝,反而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都是你害了信風!他要是沒碰到你,什麼事都不會有!”

發泄一通過後,遲榮和齊叔開車離去,隻有那人還留在原地。

太耳熟了,當年遲榮也是這麼罵馮路易害了遲曜的。

大抵很多父母還是無法接受自己失敗的教育,轉而遷怒他人,就像當年盛行一時如今無人再提的“網癮”一樣。

遲曜不由多看了那人兩眼。

是個熟麵孔,還是不久前才見過的。

他有些猶豫要不要打招呼,洪祺已經大步走了過來。

既然是和遲家人一起來的,遲曜有些摸不清他的立場,下意識後退兩步,洪祺了然道:“放心,我不是和那老頭一起來勸你的,太不現實了。你幫我向路易轉告一聲就行,說我要離開N市了。”

“去哪?”

“去哪都行,我早就嫌N市小了,正好這幾年攢了點錢,去大城市開幾家連鎖酒吧也不錯。”

遲曜很快戳穿了他,“因為N市隻有未管所沒有監獄吧?”

洪祺臉上若無其事的笑容有了幾絲裂縫,他輕輕點頭。“嗯。”

“所以......”遲曜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問道,“你和喬信風真的是那種關係嗎?就像我和馮路易一樣?”

洪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馮路易和你說過我的事嗎?”

“說過一點,我隻知道你討厭同性戀,還被送去治療過這個。”

之所以提起這個,是因為同性戀的治療和其他疾病不太一樣,患者會被送去戒同所,戒同所當時同屬於政府認證的機構,而遲曜當年所在的未管所,很多獄警閑暇時間會去未管所兼職,他因而聽說了一些內幕,知道戒同所裏的日子比起未管所來,甚至更為黑暗。

直到隨著社會風氣的開放,大眾逐漸接受同性戀,不再將其視為疾病,戒同所才逐漸被政府下令拆除。

“你還知道得不少,確實挺難熬的那段時間,還好我當時才20出頭,比你現在還年輕,抗造。”洪祺默默地點了一根煙,“那你知道想從戒同所出來,需要滿足什麼條件嗎?”

遲曜誠實地搖頭。

“很簡單,隻要證明自己的性向被矯正了就行。”風突然變大,遲曜隱約聞到了他身上香根草的味道,是喬信風愛用的香水,摻雜在煙味裏,令人難以察覺,洪祺笑了笑,眉眼舒展清雋,他身上總散發著一種自娛到幾近殘忍的樂觀感,“我是Beta,沒有信息素,不能像Omega一樣,弄到一份和別的Alpha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報告就能證明自己性向正常,所以需要Alpha自己寫一份證明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