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離桐高不遠,來來往往的好多是穿校服的學生。

這人沒穿校服,他身高比其他人都要高一些,身材修長,腿尤其長,他上身穿一件款式簡單的白襯衫,下半身是亞麻色長褲,腳上穿著淺棕色鹿皮樂福鞋,手腕上戴著一隻棕色皮帶手表,距離太遠了看不清牌子,這隻手裏拿著一個同色係筆記本,本皮上插著支黑色鋼筆。

這是林真在桐高初遇李震白時,對方的裝扮。

今天的他,和那時穿著打扮乃至發型都一模一樣,他的身材本來比當時更強壯了一些,隻是最近他剛生了場病,整個人都清瘦了,倒是看起來和當時變化不大了。

臉比當時要成熟,但也更鋒利而俊美,氣質也明顯更沉穩了。

李震白似乎沒注意到對麵的餐廳裏有人看他似的,在街邊站了一會,就轉身悠閑地慢步往桐高那邊走去。

林真怔了一下,聽見對麵方為急道:“你還不快去,外麵陽光雖然好,可今天最高溫才零上三度,他可是沒穿外套和棉服。”

林真倏地回過神來,站起身,方為匆匆給他拿外套遞錢包,兩人結完賬走到門外時,一股冷風吹過來,林真清醒了,他回頭看跟在身後的方為。

“你們兩一起策劃好的?”

方為笑著點頭:“林真,我很了解你,這輩子你必然要和他一起的,他不願意的話,你綁著也會讓他離不開你,更別說他現在瘋狂地愛著你。”

林真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對街,穿著白襯衫的男人走走停停,盡管一直都沒回頭看過來,但那樣子怎麼看都是在刻意等人。

方為在他背後輕輕推了一把,“最近天氣都很陰沉,今天是難得的好天,去吧,別浪費好時光!”

林真就順著這股很輕的力道,一路沿著這側街道,往前方而去。

隔著一條街,李震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沒再在路上停留,而是徑直向桐高大門而去。

林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隔著街道一路緊緊跟隨。

直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桐高大門,看見熟悉的教學樓和景物時,舊時的回憶一幕幕穿梭在腦海裏,與眼前的現實結合。

直到走到桐高食堂前,林真停住了腳步,看著穿著白襯衫的男人一步步邁上台階,然後站在食堂門前,他的站姿、麵向的角度都與林真記憶裏的完全相同。

李震白站在台階上,卻還是不看林真,而是盯著空中一個虛空的點,像是在聽旁邊某個肉眼看不見的幻影說話似的。

林真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他轉身走向食堂斜對麵的馬場,坐到旁邊的長椅上。

隔了這麼多年,馬場已經被改造為足球場,正有一群穿著運動服的男孩子在裏麵踢球,不時傳出充滿朝氣的呼喊聲。

斜對麵,食堂門口,李震白站得筆直,像一棵大樹,他衝著某個方位客氣而疏離地笑了笑。

恰在此時,一陣風吹過,在一月寒冷的天氣裏,這陣來自西北的冷風,吹過了校園外一眼望不到頭的已經被收割到隻剩麥茬的麥地。

這陣風又吹過了校園周圍的柵欄,從那些斑斑駁駁的奶白色的鐵欄杆中間的縫隙穿透進來。

穿過欄杆後,破碎的風又彙聚為一體,拂過學校內的一磚一瓦,摩攃過學生們的棉衣衣擺和褲腳,吹得光禿禿的樹枝都在嘩嘩響以後,它們終於用盡了力氣,在完全消散前,用最後的力量,輕輕地、柔柔地、調皮地撩起了食堂門口那身材修長男人的額發。↘思↘兔↘在↘線↘閱↘讀↘

那男人眨了眨眼,冷風徹底逝去,他垂下眼皮,睫毛在眼下留下陰影,表情一瞬間就像是黯然。

林真怔怔地看著這一幕,一切都與他的初次心動相似,卻又不那麼相同,可這並不影響他的心髒在此時跳得飛快。

站在食堂門口的李震白,濃密的睫毛顫了顫,他抬起了眸子。終於,看向了足球場這邊長椅上的人。

林真站起身,隔著校園內部的街道,與他目光對視。

不久後,李震白邁開長腿,走下台階,緩步走到林真麵前,目光在他周身不算過分地打量一番過後,彎起嘴角露出個清淺又好看的笑容來。

李震白看著林真,薄唇微動,對他說:“我是桐高已經畢業的學長,名字叫李震白,這位同學,我們能認識一下嗎?”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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