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了信息,

正想著怎麼阻止顧衍的洛音,擰眉看了信息,回撥了電話,沒一會就接通了。

洛音:“把他鬧鍾關了吧。”

梅呈小聲道:“我哪敢啊。”

洛音無奈,揉亂了自己的頭發,最後歎了口氣說:“他在家嗎?”

半個小時後,洛音站在了熟悉的別墅大門前,有些恍惚。

也就離開了半年,怎麼感覺什麼都變了。

可又一想,似乎又什麼都沒變。

洛音通知梅呈自己到了,梅呈匆匆出來打開大門,看見洛音如釋重負:“家裏沒人,我和阿姨們也不敢違背老板的意思,幸好您來了。”

洛音聽著他的話,洛音腳下未停但神色頓了頓。

她現在似乎有了左右顧衍想法的能力了。

所以,被人珍視在乎時,自然也會收獲他周圍人的尊重。

如果換作一年前,她被顧衍這樣珍視,可能會患得患失,覺得這些都是他給的,他也可以隨時收回去。

但現在她不怕了。

因為她不再依賴誰,你對我好,我全盤接受,你對我不好,我們就相忘江湖。

灑脫自信才是自愛和獲得愛的永恒秘籍。

隨著洛音心境的不同,進到熟悉的別墅裏的感受也不一樣了。

兩年前,她覺得這裏是伊甸園,可以遠離惡心的家庭,生活在童話一樣的房子裏,還有一個神祇一樣的男人對著她笑,住一天就賺一天。

現在,她覺得這裏不過就是一個裝修奢華的普通房子,是她努努力也可以擁有的,這裏的人也是一群擁有著正常喜怒哀樂的普通人,她可以自信出入。

隻有平等才有尊重可言。

一路順著樓梯到了二樓,看見了自己曾經住過的房間,頓了頓腳步。

雖然心境不同,但她還是很感激在這裏的時光,確實給了她救贖,讓她能安安靜靜地備考。

到了顧衍的房間,房門半掩著,她輕輕推開門進到房間內,一股熱氣襲來。

深棕色的窗簾將陽光遮擋得嚴嚴實實的,窗戶也關得緊,一點風都不透,整個房間被地熱烘得又幹又燥。

顧衍安靜地躺在床上,蓋著被子,臉色蒼白中泛著高溫的潮紅,看著有些羸弱。

洛音先去把露台的雙層窗戶錯開打開一條縫隙,讓屋裏透透新鮮空氣。

然後探了探顧衍的額頭,溫度還是居高不下。

她從包裏拿出降溫貼,來之前她怕這裏沒有特意買的,但是隻有兒童用的那種,卡通圖案,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她撕開一個,冰冰涼涼的,輕輕貼在了顧衍的額頭上。

顧衍微微皺眉,動了一下,卻沒醒,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洛音近距離看著他,眼睛長長的一條,纖長濃密的睫毛垂順地覆蓋住眼睛,瓷白的臉色現在變成了慘白,唇色很淡還有些幹裂,能清晰地看見唇紋。

之前她就特別喜歡看顧衍的睡顏,可是很少有機會看。

他睡著後整個人很平和,雖然現在醒著的時候也很平和。

洛音準備把他定的鬧鍾關掉,在床頭找到了他的手機,點開,有指紋鎖。

她緩緩掀開他的被子,還好左手就在身側,她輕輕將手機貼在他的食指上,竟然沒解開鎖。

又依次將左手的其餘四個手指都試了一遍,都不對。

難道他隻設置了右手?

洛音隻好又走到床的右側。

但顧衍睡的位置偏左側,而床又大,所以她隻能一隻腿跪上去,身子向前探才能抓到他的手。

結果這隻手隻有大拇指能解開鎖。

洛音不懂,指紋隻設一根手指方便嗎?

她很快找到了鬧鍾,還有十分鍾鬧鍾就要響了,她看了看時間,還不到11點,他要不要這麼敬業?

說實話,心裏還是挺感動的。

洛音剛要把鬧鍾關掉,突然對上了一雙亮如鋯石的眼睛,而她的造型趨近於跪在床上撅著屁股,十分不雅。

她嚇得手一抖,手機掉落在床上。

而那雙眼似乎隻是本能地警覺著陌生人,瞪了足足三秒後,逐漸迷離起來,沒了焦距,又緩緩合上,呼吸均勻。

洛音放下心來,撿起掉落的手機,又要重新解鎖。

洛音歎了口氣,又重新去抓顧衍的手。

手指剛觸碰到他的手,突然被攥在滾燙的手心裏。

顧衍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臉上,翹起幹裂的唇,側過身來稍稍蜷起腿,整個人都蕩漾著幸福,像是找到了某種依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