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便換了主人,如今她故地重遊,卻已是物是人非,再沒有幼年時的親切熟稔。
曾經的她,可以在皇宮中策馬,而如今,她的馬車卻隻能止步於宮門之外。
花蔓扶著顧弦思下了馬車,稟道:“公主,太後派了暖轎來,就等在宮門口。”
顧弦思卻拉緊身上的綴著毛邊的披風,說道:“許久未曾進宮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長公主府的侍衛們自然是不能跟著進宮的,唯有花蔓和風颯緊緊跟在顧弦思的身後,警惕的逡巡著。
“你們不必緊張,”顧弦思笑道,“太後和皇上是絕不會叫我在宮裏遇到危險的。”
自從她一年前回到京城後,遇到的刺殺和算計無數,於她而言,長公主府都算不上安枕無憂,但這皇宮,卻是絕對安全的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曆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地方。
因為她手上有父皇留給她的藍羽令。
天祿帝和太後絕不會願意去試探,若是藍羽令主在宮裏遇刺,藍羽軍會不會為了她而違背曾經立下的“非有謀逆絕不踏入京城”的誓言。
顧弦思緩緩的走著,想從這宮裏找尋曾經的回憶。
集天下之力供養的皇宮,無論何時都是極美的。
或金黃或火紅的落葉飄然而落,樹下各色的鮮花傲然綻放,絢爛的色彩充斥著整個禦花園,彰顯著皇家奢華的氣象。
顧承允倒是真的會享受。
顧弦思選了一朵姿態最是優美的紫龍臥雪用指尖掐斷,拿在手中把玩,心中卻回憶起數年前這裏的景象來。
她的父皇也是愛花之人,但卻講究天時有序,宮中的花房按時節奉上花草,絕不會令花朵錯時開放。
父皇說,這花就像人一樣,要在合適的時節合適的地方才更美麗,若是強求,便失了天然的美感。
可天祿帝顧承允卻不在乎這個。
如今明明是賞菊的季節,可這禦花園中卻大半都是牡丹,想必是在暖房中培育的,雖然開的絢爛,卻怎麼看都沒有靈魂。
“顧弦思,你還敢進宮來!”
一聲嬌喝從身後傳來,顧弦思轉身看去,卻是一身大紅宮裝的顧瀾。
顧瀾甩開身後的宮女,快步跑了過來,臉上半是薄怒半是委屈:“那日說好了要看我打馬球的,你竟然自己先走了,害的我被顧承桓嘲笑了數日,長姐你要如何賠我?”
顧弦思恍然失笑:“那日我與蘇若南有些不痛快,竟是將你給忘了,是我不對,你想要什麼,我叫人尋來給你,算是賠罪可好?”
顧瀾的眼睛卻是盯著顧弦思手中的菊花:“我喜歡長姐手裏的紫龍臥雪,長姐若是誠心賠罪,便親手給我簪上,我就原諒你。”
顧弦思看了看手中深紫色的菊花,再看看顧瀾一身大紅,搖頭道:“你小小年紀,簪這麼老氣的花做什麼?我瞧著那幾盆瑤台玉鳳開的不錯,我選一朵給你如何?”
顧瀾倒是也不挑剔,歡快的點了點頭,麵上的委屈盡散,跟在顧弦思的身邊,與她一起品評著那幾盆瑤台玉鳳,姐妹二人挑了許久,方才選出一朵二人都滿意的來。
宮人送上精致小巧的花剪,顧弦思親手剪下那朵菊花,插在了顧瀾的發髻之上。
遠處假山上的亭子裏,太後和天祿帝正一起眺望著這邊。
天祿帝眉頭緊鎖,有些不痛快的說道:“瀾兒怎麼又跟顧弦思在一塊兒,她一個姑娘家,就不怕被顧弦思帶壞了名聲?”
太後卻不以為然:“堂堂長公主,又何必為了那莫須有的名聲累著自己?哀家瞧著,瀾兒能與顧弦思交好,是好事。”
“母後您就慣著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