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憂心的望著自家姐姐, 光這一個月,她都挨了不下十回罵。

“阿娘跟爹爹去了廟裏,一時半刻回不來。”薛從心抓起碟子裏的紅果,哢嚓咬了一口“你畫什麼呢?”

“宮裏在招女畫師,我想試試。”

“那我可得瞧瞧, 要是能先入我的眼,保準十拿九穩。”

薛從心鯉魚打挺的從軟榻上跳下,走到自家妹妹身邊, 搖頭晃腦,不像個看畫的, 倒像街邊支攤兒算命的——

“不錯不錯, 果然是我薛從心的妹妹, 孺子可教也。”

薛從安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她這是誇我還是誇自己?

“那什麼, 你繼續努力, 我就不陪你了。”

“姐, 你又要去哪?阿娘說了不讓出去。”

“薛從安,你多大了?你十五了,放在普通人家裏,都能做活養家了,該長大了,不能一天到晚隻聽阿娘的話。”

薛從心吐了嘴裏的桃核兒“不許告狀昂,我走了。”

“哎、那阿娘回來,我怎麼說?”

“你就說我去書院,找夫子問問題去了。”

這話別說娘親,就是薛從安自己都不信,她這個姐姐何曾在課業上用過功?哪回不是氣的夫子找上門來罵?

“姐,那你早點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麻煩~~”

薛從心在小攤兒上買了包瓜子,一邊磕一邊四處亂晃,東頭兒瞧瞧貓,西頭兒看看狗,碰見人家小孩踢毽子,她也能過去湊個熱鬧。

蔣幼清夜裏睡不著,有時就在想,饒自己跟薛晏榮都不是這樣懶散的性子,怎麼就生的她這樣?

每到這時薛晏榮就勸她——從心怎麼了?健健康康比什麼都強,況且雙子大都這樣,一個乖巧些,一個調皮些,她跟從安一靜一動,正好互補。

踢完毽子,把手裏的瓜子給幾個孩子分了,薛從心便打算去滿香樓打包兩隻燒雞回來,這樣就算阿娘提前回來,也不能罵自己。

剛走到滿香樓門前,就頓住了腳步——

“咦?那不是莊家三姑娘嗎?”

薛從心趕忙將自己藏起來,探個腦袋往外望——

“怎麼還有男子?”

霎時,就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般——

“哼,成日在夫子麵前裝的清純,私底下也偷偷跟男子相會,讓我抓到了吧?!看我這回怎麼收拾你!讓你跟我阿娘告狀,讓你上課記我睡覺.....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

薛從心偷跟在兩人身後,進了對麵的茶樓——

“果然是私會,居然不在大堂,還去雅間,我非抓你個現行不可!”

躡手躡腳的走到雅間門口,拳頭都揚起來,裏麵的聲音卻不大對?

“表哥,你不是說表妹找我嗎?”

“你站那麼遠作甚?來,離近些,讓表哥好好看看你。”

“你別過來!”

嘭的一聲,門被踹開——

裏麵的人嚇了一跳——

“你是誰?”

“我?”薛從心不知在身後藏了什麼,不等那男子看清就被糊了一臉“我是你老子!”

“快走!”

一把拉過莊三姑娘,就跑出了茶樓。

直到下條街,瞧著人多了,才敢停下。

“怎麼是你?”莊三姑娘被嚇著了,說話聲音都帶著顫。

“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跟我道謝嗎?”薛從心攤開自己的手,紅彤彤的一片,問也不問就往人家的淺色的衣裙上擦“這辣椒也太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