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額頭，虔誠又卑微：“她離不開我的錢，我離不開她的愛，多麼完美。”
池萬裏隻覺得一切荒唐又惡心，為什麼既能愛一個人如生命，又能愛到恨不得殺死她？他狼狽逃離這座古老的舊城堡，衝進山林，穿過薄霧，撿起地上的石子打在窗戶上，幾秒之後，江子模糊的臉出現在玻璃後麵。
他翻進窗。
“你幹嘛呀，別拿石頭打我的窗戶了。”
池萬裏鑽到溫暖的被窩裏，摟住喋喋不休的小孩——江子還在身邊，永遠不會背叛他，不管他做什麼。
第124章 番外 秘不可宣 二
初三下學期，臨近中考，江子天天往學校畫室跑。池萬裏太忙了，但不是忙著學習，他已經收到了特高的保送通知書，作為學生會會長組織各種活動，還要打籃球賽，應付女友，稍不留神，他發現小跟屁蟲半個月沒見了。
很不對勁兒。
池萬裏把球扔給隊友：“別等我啊，你們先打。”
“你幹啥去？”
他揮揮手：“捉奸。”
捉奸是肯定沒有，畫室人都走了，隻有江子還在畫。畫室在一樓，池萬裏站在窗外，初夏的風灌進屋裏，嘩啦啦吹散素描紙，有一張打著旋兒打在石膏大衛臉上，江子恍然不覺。白色的襯衣鼓囊囊的呼扇，少年纖瘦的身體若隱若現，他攥著鉛筆，全神貫注，連池萬裏翻進來都不知道。
池萬裏突然很嫉妒那張畫紙。
“還畫呢？”
江子嚇了一跳：“你不是打球去了嗎？”
“你什麼你，叫哥哥。”池萬裏踢開礙事的凳子，想看他畫的什麼，若是自己倒可以原諒。
江子眨眼看他，腦子裏迅速過一遍哪裏又惹他不開心了：“哥。”
“寶貝，你不跟著我，跑這裏來幹什麼？”池萬裏不高興，畫上是一張俊美的大衛。
“快中考了呀，我想拿美術生加分。”江子放下筆，“你不是上特高嗎？我又去不了。”
池萬裏皺眉，高中兩個人就要分開了，寶貝會認識新的朋友，親密無間地上課，他會對他們敞開心扉地大笑嗎？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江子是不是會交女友？
應該不會，江子很喜歡他，池萬裏老早就看出這一點了，剛知道的時候是滿心歡喜，這不就好辦了？困住一個喜歡自己的人，易如反掌。
用愛囚禁他，隔絕他，讓他隻能夠到自己，無處可逃；然後馴化他，修理他，讓他隻能依附自己，心甘情願。
即使他娶妻生子，江子也不會鬧騰。
隻有這樣，父親才會容忍江子的存在，
這是父子間微妙的平衡與妥協。
特高會是個好地方，滿是覺醒者的學校裏，江子隻能緊巴巴跟著自己。以那些人的傲慢與矯情，肯定看不上江子，池萬裏是知道的。
就是有一個小問題，池萬裏深知，他要學會克製，不可表現得太愛。得到全部愛的人總是有恃無恐，這是他從父母愛情裏領悟的第一課。他學會的第二點是，喜歡的東西，沒有能力保護時要藏好。
“別畫了。”
江子順從地站起來：“好吧，我明早再來。”
不是明天，也不是後天，是永遠不需要畫了。
不久，江子收到了特高的保送通知書，建校四百多年來第一位破例錄取的普通人。
池萬裏捏著他的臉：“開心嗎？”
這是他向池中戎求來的，前提是以後不準亂搞男女關係，一定要找個合適的未婚妻。
江子有些不知所措，不安地看著他。
池萬裏受不得這樣的眼神，當下安撫地親了親他的額頭：“我離不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