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父林母後,初七那天,江嶼的身體又焉了,從早上就開始吐,吃不下也吐。林瑟舟怕了,給顧典打電話,顧典說這還是化療後遺症,多多休息。
江嶼的休息就是曬太陽,房間落地窗旁邊有一張懶人躺椅,江嶼專屬的,林瑟舟還在旁邊放了張小桌子,桌子上有台燈,有果盤,還有一本書。
昨天剛下了雪,今天放晴了,陽光不錯,江嶼躺著曬太陽,人感覺舒服不少。他眯了會兒睜開眼睛,林瑟舟端了杯溫水進來。
“感覺怎麼樣?”林瑟舟碰了碰江嶼的臉頰問。
“好多了,”江嶼倦倦地笑了笑,“餓了。”
“我給你去做飯。”
“別去了,”江嶼不讓林瑟舟走,“一起曬會兒太陽啊,我無聊。”
“好。”
林瑟舟摁著江嶼的手指,給他鬆肌肉。
樓下有小孩放炮仗,放完就跑,笑聲比炮聲還大。挺幸福的,江嶼突然想到了什麼,側過臉,深深注視著林瑟舟。
“舟哥——”
“嗯?”
“新年快樂。”
林瑟舟一笑,回:“新年快樂,還有呢?”
江嶼說:“還有我愛你,一輩子愛你。”
“好,我聽見了。”
又過了兩個月,江嶼回醫院複查,各項指標趨於正常,一場病生到現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江嶼的頭發已經長了一些,毛茸茸的刺在腦袋上,手感很不錯,林瑟舟沒事就喜歡上手撓兩下,說特別解壓。
開春後,學校關於林瑟舟的處理意見遲遲沒有下來,在這期間,林瑟舟收到了各方機構和單位遞來的橄欖枝,他跟江嶼商量了一下,選擇了他朋友所在的私立學校。
私立學校的條條款款沒這麼多,林瑟舟開玩笑說自己現在名聲不好,可是誰在意呢?也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名聲。
江嶼起先擔心,他以為一個教師進入私立學校任職的前途不算光明。林瑟舟反過來安慰——
教育質量沒有優次區分,看的是老師的態度,隻要心懷赤忱,到哪裏都能發光。
這話好像江嶼之前也說的,但記不清了,他們倆說過的話太多了。
其實林瑟舟也有私心,孤兒院那些成績好的孩子進去讀書了,有靠山。
於是,林瑟舟的工作安安穩穩地有著落了,輪到江嶼了,酒香重新開張的計劃排上日程時,林瑟舟帶著江嶼先過去了一趟,他親自動手把滿院子的雜草雜花清理幹淨了,江嶼就坐在一邊曬著太陽看。
丁丁也來了,顧典跟著他一起,這倆好上了,跟誰也沒說。丁丁還想在酒香幹,江嶼給他漲了工資,搖身一變成了飯館的第二把手——招人的事就歸丁丁管了。
這回廚師招得很順利,信息發布三天就找到了人,江嶼起先沒管,想起來問一句,丁丁把那人的信息給他看了。
小袁——沒名字挺眼熟的,江嶼愣是想不起來。後來看了照片,回憶滾滾而來。
丁丁好家夥,他給林瑟舟招了個情敵。
江嶼樂嗬嗬地把這事兒跟林瑟舟說了,林瑟舟十分不以為然。
“沒人能當我情敵。”
很自信啊。
小袁對江嶼的好感度依舊存在,但他真想學技術,也想賺錢,所以距離和分寸都把握好了,以前一口一個江哥,現在成了江老板。
江老板為了能和對象長命百歲的過日子,他不管酒香的閑雜事了,隻管安心發工資,偶爾實在閑得慌下一次廚房外,其餘時間都用來曬太陽和種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