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你們包括了江國明。
“我沒事兒,”江嶼輕描淡寫的解釋:“早期,沒轉移,死不了。”
“……”江燕嚎著一聲氣卡得不上不下,“那也是大事!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江嶼:“我自己也沒料到,挺突然的。”
林瑟舟削了一個蘋果給江嶼,“切塊嗎?”
“不了,”江嶼說:“我能啃。”
江燕眼珠子在林瑟舟和江嶼的身上轉,這才反應過來——這倆現在是內人,生死攸關的大事該關起門來討論。
現在看是討論出結果了,然後廣而告之。
行吧!江燕沒以前那麼心酸了,“那你現在手術做完了?什麼時候出院啊?”
“暫時出不了,還要做化療。”
江燕:“啊?不是沒事嗎?!”
江嶼啃著蘋果,暫時不想說話,林瑟舟替他回答了,“現在沒事,也要確保以後沒事,這是最穩妥的方案了。”
江燕聽懂了,可她看著江嶼瘦骨嶙峋的模樣,還是覺得難過。
江嶼吃完蘋果,林瑟舟遞給他溫毛巾擦手,“燕兒,你別喪著臉了,我就不愛告訴你們這些,瞧你這表情,跟送走老頭那天一模一樣——我還活著呢。”
江燕:“……”
聽聽這是人話嗎!
江嶼吃飽了,又問:“孤兒院那邊怎麼樣?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不行再招個人,你看合適就進來,我付工資。”
“還行,”江燕說:“有楊明在,能應付過來。”
江嶼偏頭看楊明,跟他點頭示意,“謝謝了。”
楊明站在江燕身後,說:“應該的,你好好養身體,孤兒院裏的事情不用擔心。”
“有你們在我不擔心,”江嶼話說得慢,也顯得病懨懨,“後麵我就顧不上這些了,孤兒院要是沒錢了你們就跟舟哥說,我的銀行卡都在他那兒,有多少錢他比我清楚,找他要。”
“十七——”林瑟舟十分不愛聽這些。
“防患於未然嘛,”江嶼笑了笑,“化療太折磨人,我怕我之後都起不了床了。”
“沒事兒,”林瑟舟摩挲著江嶼的臉,“我陪著呢。”
江嶼:“還掉頭發。”
林瑟舟說:“我陪你把頭發剪了。”
“不行!”江嶼憤然炸毛,“我不同意!”
江嶼把林瑟舟的長頭發當寶貝,比自己的命還寶貝,他太喜歡了,要好好護著。
林瑟舟笑著說行,那就不剪了了,人都是他的,還差幾根頭發嗎。
江念堯在江嶼第一次化療前放寒假了,他這次的成績不錯,繼續保持下去,市重點高中不是問題。江念堯很高興,拿著成績單給江嶼打電話,江嶼歡歡喜喜地聽江念堯講,等他說完了,他輕描淡寫地開口,“堯堯,哥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啊?”
“我生病了。”
江念堯一愣,“什麼病啊,嚴重嗎?哥你在哪兒啊?”
江嶼笑了笑:“我在醫院,你明天過來吧,電話裏不好說。”
江念堯太了解江嶼了,他表現得越是鬆快,這事兒擱他身上就越嚴重,江嶼從來報喜不報憂的德行,苦的全是自己。於是江念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沒睡,第二天在蔣鬆的陪同下到了醫院。
其實蔣鬆也是懵的,林瑟舟完全沒跟他提。
當兩個孩子看見江嶼的模樣,鼻子就酸了,江念堯忍著沒哭,這倒是出乎江嶼的意料。
長大了,江嶼心想。
後來江念堯沒回家,在病房打地鋪,林瑟舟本來就住著,於是冷冷清清的房間突然熱鬧了,這熱鬧一直持續到江嶼的第一次化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