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擔驚受怕,怕這一天遲早會到,他拒絕把自己拖家帶口的不堪一麵給林瑟舟看了,所以才想提早放手。
互相拖累?
林瑟舟隻從江嶼的話裏聽出了這個意思,“你是這樣想的?”
“是,”江嶼的眼淚下來了,他手忙腳亂地擦掉,可是擦不幹淨,“舟哥,這日子太亂了,我想要個清淨。”
想給你一個清淨。
“好,”兩個人都帶上負氣的心緒了,林瑟舟冷冷地說:“我不糾纏你。”
第67章 真心酸
江念堯和蔣鬆沒挪位置,還在客廳裏寫作業。江念堯沒有危機意識,認為兩個人聯係上了話就能說清楚,他現在比較在意陸剛林這個人。
江念堯晃著腿,拿筆戳蔣鬆,“鬆鬆,陸剛林真是我哥的爸?”
這話讓外人聽見了,能感歎一聲家庭關係的複雜。
蔣鬆偷偷瞧了眼臥室的門,怕說話聲太大讓林瑟舟聽見了,惹他舅舅不高興,於是壓著聲音問:“堯堯,那個人你之前沒見過?”
江念堯說沒有,他昨天第一次看見陸剛林,也從來沒有聽江嶼提起過。
“以前這種人很多,莫名其妙出來都說跟我哥有關係,”江念堯愁眉不展,“我哥一開始給過錢,後來就煩了,不搭理——都是些無賴,但沒賴成陸剛林那樣的。”
蔣鬆叼著筆,雙眉也皺著。
江念堯不知輕重,他好像知道什麼不得了的事兒,一臉驚訝地看蔣鬆:“鬆鬆,這不會真是……”
他話沒說完,立刻被蔣鬆捂了嘴,兩個人在初冬的深夜出了冷汗,臥室門隨之從裏麵被打開,林瑟舟出來了。
蔣鬆和江念堯同時閉了嘴,一人喊了一聲。
“舅舅。”
“林老師。”
林瑟舟沒答應,瞧也不瞧他們一眼,徑直離開,摔門而出。十分失態了,林瑟舟從不曾有過在這種舉動,即使再憤怒。
蔣鬆了解林瑟舟,這種一潭死水的平靜比憤怒更加嚴重。
“堯堯,出事兒了。”
“啊?”江念堯完全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立刻想給江嶼打電話。
可是江嶼關機了。
分手這話已經說出口了,江嶼怕自己後悔,立刻掛了林瑟舟的電話,然後直接關了手機,一點兒餘地也沒給自己留。江嶼把自己蜷縮成一個團,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隻有江燕一直注視著。
江燕看著江嶼攥緊發白的指尖,還有不斷顫唞的雙肩和猛烈抽搐的脊背,似乎能隔著不長不遠的距離聽見江嶼的抽泣。
壓也壓不住。
哭了啊。
江燕鼻子一酸,想上去安慰,可是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江嶼並不需要自己。
醫院最不缺病人,而ICU門口最不缺快死的病人,在這裏等待的人都存有生離死別的心情,不管怎麼哭,沒人會當成新鮮事看。
誰不是絕望悲觀的潮水,在回南天裏悶熱窒息。
江嶼在冰冷的牆角獨坐一晚,在渾渾噩噩中半夢半醒,直到江國明的主治醫生又出來了,江嶼這時候腿麻了,站都站不起來。
江燕急忙過去,她沒功夫把江嶼扶起來,直接問醫生什麼情況了。
“搶救過來了,”醫生說:“現在生命體征還好,但還需要觀察兩天,具體什麼時候能出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