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沒立刻接聽,這號碼響了一次至自動掛斷,又來了。江嶼的眉眼輕輕一皺,想了想,接了。
“喂,你好。”
“您好,請問是江先生嗎?”
江嶼聽這個聲音耳熟,警惕心放下了一點兒,“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這邊是廣愛醫院體檢中心的,您的體檢報告出來了,現在有空過來一趟嗎?”
江嶼算了時間,有點兒奇怪,“不是說半個月嗎,這麼快出來了?”
“是,可能有些問題,主治醫生要跟您聊一下,”姐姐聲音甜,聽著不會讓人產生焦慮,“他今天正好坐門診,所以約您過來。”
江嶼心裏咯噔了一下,說不上緊張,就是有點麻。
“直接過去嗎?”江嶼問。
“是,直接進去就行,我這邊已經給您預約成功了,您到醫院之後刷一下您的身份信息,醫生會叫號。”
“好,”江嶼說:“多謝。”
司機剛起步,停在路口等紅綠燈,聽了江嶼的電話,心思十分活絡,知道乘客行程有變了,再次發動起來的速度也不快。
“先生,還去你剛才說的學校嗎?”
江嶼舔咬下唇,他深思片刻,抬起頭說:“不了,去廣愛醫院。”
“好嘞!”
這回司機的速度快了,花半個小時就到目的地,江嶼進去了,再出來已經是中午。
江嶼從醫院出來時頭一次覺得陽光刺眼,他曬得煩,天幹物燥的天氣他從早上至今滴水未進。江嶼太渴了,想喝水,可沒人遞給他,猛地冒出孤單且無助地感覺,瞬間讓他回到第一次進手術室截肢的時候,挺害怕的,沒人能救自己了,江嶼肺裏翻江倒海地在鬧騰,時刻提醒他如今的狀況,欲哭無淚也說不上,真的太累了。
江嶼抹了一把臉,他想找個地方躲清淨,可現世不讓他清淨,電話又來了。
江燕打來的,問江嶼在哪兒,還回來嗎。
江嶼以為江國明出狀況了,來不及繼續牽腸百轉的難過,立刻問:“怎麼了?老頭有事?”
“沒,醫生沒出來過,也沒找我,”江燕說話挺小聲的,她沒力氣,“我就是想問問你回來吃飯嗎?我多買盒飯。”
“我……”
江嶼才說了一個字,涼氣衝進喉嚨,跟肺一起做妖,他在心理作用下哪兒都不舒服了,天昏地暗地咳嗽,把江燕嚇一跳。
“江嶼!”江燕提了些音量喊:“江嶼你怎麼了?!”
江嶼咳沒勁了,氣還不順,“我沒事,燕兒,你別嚷了。”
江燕以為他就是累了,沒繼續往下關懷。
“那飯我還給你帶一份嗎?”
“不用,”江嶼隨便找了個石墩坐下休息,“我…我剛從派出所出來,隨便找個店吃兩口就行。我還有些私事兒沒辦完,你吃你的,不用等我。”
江燕知道他說的私事特指他兩天沒見的另一半,還是心酸,於是哦了聲,不問了。
江嶼掛了電話,稍稍喘了兩口氣,他已經不敢給林瑟舟打電話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摸黑走到懸崖邊,老天爺隻給了兩個選擇——要麼自己跳下去,要麼拉著林瑟舟一起跳。
他就是個倒黴催的人,從出生就是,這段時間的春風洋溢,是對自己信心過剩也得意忘形了。
可是憑什麼?就算是關係再親密的人,自己也沒權利給林瑟舟選一跳死路。
江嶼的想法多了,沒一條是衝著柳暗花明去的,又舍不得,心裏難過得要死。
這時候電話又來了,江嶼漠然地拿起來看,還是一串陌生號碼,他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