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情眼神很是平淡:煩請通報一下。”小和尚忙說道:請稍候,我這就去通報。”小和尚進去後,椰海輕輕問道:小和尚,哦,釋情,你怎麼不稱呼他小師父?”舒逸淡淡地說道:他受不起,釋情名義上還是寶光寺住持,是大和尚。”釋情淡然一笑,沒有吭聲。
不一會,小和尚跑了出來,把度碟還給了釋情,恭敬地說道:戒空大師,請。”說完,他又掃了一眼釋情身後舒逸和椰海。釋情說道:這兩位是我朋友。”小和尚沒有說什麼,走前麵帶路。
小和尚直接把三人帶到了空正大師禪房,先映入眼簾是一副章草,隻見上麵寫著:苦心誌,樂誌趣,宏氣度,謹言行”,落款是空正自勉。內室傳來一個中年人聲音:阿彌陀佛,哪位是戒空大師?”釋情忙上前一步:貧僧戒空,冒昧前來打擾大和尚,還望見諒。”從內室出來正是空正法師,而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男子,西裝革履,氣度不凡。
空正法師望著舒逸和椰海問道:這兩位是?”釋情淡淡地說道:這位是我好友,舒逸先生,這位是椰海姑娘。”空正法師笑道:巧了,貧僧也有朋友自遠方來,相聚是緣,相識也是緣,大家一起喝一杯清茶何妨?”
釋情望了舒逸一眼,舒逸躬身應道:恭敬不如從命。”
內室裏有一張木幾,上麵放了一個茶盤,一套並不華麗茶具,一壺剛剛泡好香茶。
待眾人坐下,空正法師便給大家斟上了茶,舒逸輕輕品了一口:好茶。”穿西裝男子也笑了,不過笑中帶著幾分不屑:既然說是好茶,舒先生可知這是什麼茶?”
舒逸笑了笑,看了一眼茶底,淡淡地說道:此茶一芽雙葉,葉長而肥壯,蒼綠勻潤,入口滋味鮮爽,有芝蘭芳香,這應該是極品太平猴魁。”空正瞇著眼睛望著舒逸,臉上露出淡淡笑容。西裝男子說道:算你有眼力。”空正說道:對了,忘記給你們介紹了,這位是芥川雄一先生,貧僧景光寺時結識好友。”
舒逸說道:原來是芥川先生,幸會了。”其實今天早上捐贈儀式上舒逸便已經見過了芥川。芥川說道:不知道舒先生哪發財?”舒逸擺了擺手:不說也罷。”舒逸雖然這樣說,但他眼睛還是輕輕瞟了一眼芥川雄一,芥川雄一臉上有些難看,舒逸心裏覺得奇怪,這個芥川竟然真不知道自己來曆。
舒逸微笑著對空正說道:剛才外間牆壁上看到大師墨寶,大有張旭之風,特別是弘一大師那幾句謁語,讓大師這一提煉,就精辟了。”空正笑道:哦?看來施主也是向佛之人,對弘一大師也頗有研究啊。”舒逸說道:研究不敢當,弘一大師佛法高深,我輩隻能說勤勉學習罷了。”
空正法師說道:舒施主謙虛了。”他又添了翰茶,芥川雄一道:戒空大師,剛才聽空正大師說你是黔州省寶光寺住持,這讓我著實吃了一驚,我看來,大師真很年輕。”釋情說道:那依施主意思,要什麼年紀才能做住持。”芥川雄一說道:年輕雖然是優勢,但參禪悟道,到底根基淺了。”
釋情笑了:施主些言差矣,心事佛,則佛心,心中有佛則眾生是佛,我亦是佛,有口無心,心中無佛,哪怕天天古佛、清燈、黃卷終老,離佛亦遠,與年紀何幹?”芥川雄一臉上一紅,尷尬地說道:受教了。”空正說道:何謂佛?”釋情輕輕說道:哪裏有佛?”空正笑了:果然是高僧。”
椰海聽得雲裏霧裏,她輕輕拉了一下舒逸衣袖:他們說什麼?”舒逸笑道:空正大師問戒空什麼是佛,戒空回答了,他告訴我們,佛無形,卻無虛不。”椰海嘟起了嘴:為什麼你能聽明白,而我不能?”舒逸回答道:他們這是談禪,也叫打機鋒,想要聽懂,對佛理需要有一定悟性。”
空正笑了:舒先生若能入得佛門,是佛門之幸啊。”舒逸淡淡地笑道:大師又著相了,無虛不修行,豈分檻內檻外?”空正一楞:嗯,貧僧是著相了。”
芥川雄一看了看時間:時候不早了,空正大師,我就先告辭了。”舒逸也站了起來:叨擾大師這麼久,我們也要告辭了。”釋情和椰海也跟著站了起來,向大師做別。
出了紅棉寺,芥川雄一很禮貌地跟舒逸他們道別後上了他黑色奧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