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 他該有多難過,提到她,眉心到今天都還是擰在一起的。

想到那些事,隋知不安地咽了下口水。

就算輪回轉世,她們不再是同一個人, 可隻有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前世她對他不該有, 卻又無法控製的愛慕。

可她沒辦法接受,他期待著另一個人愛意。

隋知困惑而又混亂, 連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也喜歡他,她甚至想要自欺欺人的, 去忽略那段塵封的回憶。

可她做不到。

她非要一頭撞南牆,非要高舉砂鍋打碎, 想為隋知, 也想為李綏之, 要一個說法。

“非常抱歉。”

這是謝徊的回應。

互為陌生人的遊戲到此結束,伴隨這一聲回應的,還有砸在她手背上的,一滴眼淚。

隋知低著頭,用另隻手的食指,把手背上的淚水暈開,劃成一大片。

淚水和空氣的接觸麵積變大後,蒸發速度變快,從邊緣處迅速消失。

其實,隋知又何嚐不是已經在心裏提前知曉答案。

她見過他愛她的樣子,比誰都清楚,他在哪個時刻是愛,在哪個時刻是不愛。

他不愛李綏之。

可是隋知卻沒有辦法因為這樣的回答開心。

她抿了抿唇,想吸鼻子時恍然意識到,好像今年換季,她的鼻炎沒有犯,隋知揉了揉鼻子,輕聲道:“我是我,我沒有資格替她接受來自任何人的道歉。”

連她也很佩服前世的自己,那樣勇敢,那樣深明大義,但那終究不是今生的她。

前世對於她,大概是生下來所做的怪夢,以及長大後對大雍王朝的關注。

她所有不明理由的夢想,對未來的追求,最終也不過是在尋找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但是,”隋知盯著謝徊的臉,很快又把視線移開,“我想說,謝謝。”

謝徊麵無波瀾,神色如常地挑了挑眉。

隋知模糊不清地說:“謝謝他的兵符。”

是他,不是你。

謝卿是李綏之的。

你是我的。

謝徊聞言眉頭鬆了下,下車繞到一旁打開車門,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她麵前:“隻謝兵符?”

隋知慢慢抬起手,在即將扣上他手的時候忽然加速,重重地拍BBZL 下去:“你要不要臉了!”

謝徊額間稍微鬆開了些,跟在她身後回了家。

-

隋知回家後扭頭去了一樓小房間,進去後直接關上了門。

房間門的隔音極好,所以就算一門之隔,也沒人能聽到她突如其來的啕嚎大哭。

她忽然變得很奇怪,一會兒想得通,一會兒又想不通,一會兒開心,一會兒又難過。

她不希望他在她身上找另一個人的影子,可是當她真的知道他不愛李綏之的時候,卻又感同身受李綏之的難過。

隋知真的覺得自己要瘋了。

人在夜晚,情緒總是要比白天更脆弱的。

隋知趴在床上哭到手麻,累到極點時,拿出手機,給閨蜜發了消息:【歲啊,如果有一天,你知道自己的前世,你是什麼反應啊?】

【Kather SQY:報名神經病院一日遊】

【……】

隋知眼淚止住,抱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忽然覺得,這才是正解。

他們都是普通人,就算把“上輩子”這種話掛在嘴邊,也很難接受,真的有前世這種事,她因此忽然從內心接受了自己這兩天來奇怪的行為。

她抱著手機,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熬不過身體的疲累,在床上趴著睡過去了。

半夢半醒間,房門似乎打開,有人進來將薄被給她批好,垂著眼眸,輕輕地歎了聲氣,拭去了她眼底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