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直在忍耐, 一直沒有對韓淮做出過火地行為,下的毒也都是一些容易自愈的。
韓淮恬不知恥地繼續用雲娘來威脅她, 任毓罵了很多難聽的話,手腳被綁著, 她還上嘴咬了他的手。又哭又鬧地,韓淮出奇地沒有反抗。
她可不會認為這是韓淮轉性了, 對她心生愧疚。一定是對她有所圖謀, 比如,她身後的忠勇侯府。
“擺膳。”
話音落下,婢女們端著托盤魚貫而入。
任毓一個眼神都沒有給韓淮, 背過身不看他。等菜碟子全都擺放到桌麵上後,飯菜香如同一隻手勾著她的腸子,使其咕咕叫喚。
“你們都退下。”
韓淮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率先坐了下來, 任毓用餘光瞥了一下, 抬步就朝著內室走, 她才不要看韓淮吃飯呢。
手腕卻被一把攥住, “幹什麼?”任毓掙紮不開,用力得雪白肌膚下凸顯出黛色的血管。
任毓想要用另一隻手掐那隻圈著腕部的大手, 但是指尖才碰上,那人就鬆開了。
韓淮:“吃飯。”
“沒胃口。”她拋下這句話的同時還倒退了幾步, 為了防止韓淮再拽她, 真是煩, 做什麼總是動手動腳的。
“這些, ”韓淮頓了頓,視線掃向她,“我知道這些是你喜歡的。當初我們同桌用膳的時候,你的口味和我是一致的,上的就是這些,廚子都沒變。”
任毓覺得荒謬,她指著桌上的菜肴:“韓淮,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你府上的廚子當然做的是你喜歡的,怎麼會依著我的口味來?這些,我都討厭極了!”
說完這些,任毓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更何況,我看到你就覺得倒胃口!”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他起了身,因為肩寬腿長,極具壓迫感,鳳眼微眯。
任毓絲毫不落下乘,比韓淮矮怎麼了?
她一把拉過一張凳子,一下就踩了上去,頓時比男人高了小半個頭:“你瞪我也沒用,厭惡你就是厭惡你。”
韓淮的神情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沒料到任毓會做出這等行徑,皺眉說道:“你下來,你的禮儀都學到哪裏去了?在宮中就是這般模樣嗎?”
任毓雙手抱胸,俯視著韓淮,淡粉色的唇瓣抿了抿,柳眉直豎,字正腔圓:“關、你、屁、事。”
眼見韓淮抬步就要走過來,任毓動作迅速地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她理了理裙擺:“你要麼現在就將我送回宮裏,要麼就別出現在我麵前。我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韓淮神色淡淡,他心裏自然清楚,對於任毓本就有愧,更何況需要忠勇侯的助力。就算……也能夠當做人質來威脅。
“任毓,我的心意你不明白嗎?”他換上那副對著曾經任羽用過的溫柔假意的麵孔,語氣真摯。
對此,女子幹嘔了一聲,神情嫌棄得要命:“韓淮,你惡不惡心?”
怎料,又接連幹嘔,惡心感湧了上來。韓淮還擺著一副擔憂的神情靠了過來,任毓覺得更加惡心了。
這是什麼情況?
她蹙著眉,用帕子捂著嘴,弓著身子忍耐,“你別過來,你敢過來我就吐你身上!”
這話有效,男人步子止住,倒是沒接近了。
“我讓蓬二過來。”韓淮見任毓臉色煞白,一副柔弱的模樣,便轉身吩咐守在門口的七歡去尋人。
又看了一眼桌上一筷子都沒動過的飯菜,韓淮又讓其他的婢女進來將菜肴撤了。
任毓擰著眉,盯著蓬二的臉,她此時緩過來了,除了餓身子也沒什麼不適。韓淮也在一旁站著,神情倒是正常,沒有方才的反常。
蓬二瘦得下巴都尖了,原先總是一副樂嗬嗬的樣子,現下瞧著也陰沉沉的,像是遭了大罪。任毓的目光稍稍帶著些憐憫,很快就恢複了常色,跟在韓淮身邊的人,沒一個不遭罪的。
蓬二把了脈,神情一變,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韓淮,又瞥了一眼任毓站,眼神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