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喃不知道自己剛才偷看他有沒有被發現,她心跳砰砰然。
將厭依然假裝和車內的小姑娘對視,還看的無津津有味。
一種豪賭。
此情此景,阮喃已經不敢再瞧了,徒留外麵的少年麵色隱在頭盔之下,挑眉無聲笑意傾瀉。
...
之後阮喃被帶去了醫院,也就是將爺爺所在的耳科醫院。
那一年意外,她渾身是血的被抱進醫院,聽力被當地醫院定義為應激創傷導致的全損,後來經過治療心理因素被降到最低,不過她的耳骨傳遞的介質還是在那場意外裏受到損害。
心理治療的效果甚微,最後還是將希望寄托在了手術上,好在後來有了助聽器她也能聽見聲音了,並且這麼多年來爺爺奶奶為了治好她的耳朵也是不遺餘力。
即將開學,阮喃還得做一次全身體檢順便再檢查一下耳朵。
將爺爺一看阮喃來了,隨即笑開了花。
從辦公椅裏匆匆起身,摘下老花鏡樂嗬嗬地去和她交談。
將厭沒進去,始終雙臂抱胸冷冷峭峭地站在診室外邊。
不一會兒門打開再閉合,將敘也出來了。
“阿厭。”他叫。
兄長就是兄長,那股逼人的威嚴和氣勢隨著年歲增長越發清晰獨到,畢竟他從小就被當成繼承人培養,而將厭不用像他那般插手家族的企業,二人背負的東西也不盡相同。
“小喃是個好孩子,你不要去招惹人家。”將敘刻意壓低了聲音說,後麵那句招惹完而不給人結果隻會毀了她這一句沒有明說。
一開口,就是訓誡意味分明的警示。
聞言,將厭放下胳膊,懶懶的抬起眼皮和兄長對視。
“那我偏偏要去惹呢?”他無謂的笑笑。
將敘皺眉,“你平時在外麵怎麼胡來我都可以不去管,但是你現在已經不小了,孰是孰非你要明白,並且小喃不是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你會毀了她。”
毀了她?是麼,將厭不置可否。
“還有,距離那個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你好好準備,不要讓家族為難。”
說完,他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接著轉身離開。
將厭還站在原地,少年獨身靠著牆壁佇立,日光燈將將落在他的眼睫,灑下一片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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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檢結果已經出來了,阮喃的身體狀況良好,耳朵的情況也不錯,不過回家途中阮喃沒有再見到將厭,再抬頭時,將敘哥哥已經幫她打開了車門。
夕陽已經到了不得不落的境地,這一天過的非常之快,濃稠的天空不再是烈烈璨金,此刻慢慢被墨色的深藍湧入。
阮喃朝身後看了一眼,那道身影不在,陡然一股失落彌漫上心尖。
坐進車裏,她腦海中還時不時會印出剛才在大廈的樓道內,他彎腰幫別的女孩拭淚的動作。
明明就是很冷淡的一個人,但是對於他在意的人和事物就會變得很寵溺,甚至是偏愛,就像是陡然變了個人一樣。
可他究竟在意多少人,多少事物?一個有著優越樣貌不凡家世的人,和她就仿佛是雲泥的差別。
以及他究竟知道不知道,他隨隨便便露出來的一個笑容都會令見到的人心生憧憬,更別提他那些似有若無的示好,可他從不吝嗇自己的偏心,隨心所欲。
越是這樣,阮喃就越覺得難受。
究竟是憐憫,還是出於真心...阮喃想疼了眼睛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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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前一天清晨,傭人拿給阮喃一個包裹。
阮喃的臥室明顯活潑生動了不少,因為添置了很多物品,都是那天出去買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