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走也不是,眉心皺成了川字。
將厭的氣質和周圍格格不入,野生感和不馴的氣息十足,像是伺機而動的猛獸,雖生猛,但舉手投足又有深深的分寸感,像是經受過特殊訓練,叫人不敢多直視。他的眼睛尤其好看,眼皮褶子略深,是內雙,穿著簡單利索的黑色單衣夾克,衣服被身材撐起,是行走的衣架,身量很高,簡堂的個子也不矮,但是在他麵前卻顯得幾分幼稚。
時隔五年再相見,阮喃的指甲幾乎快要戳進了肉裏,被問及他是誰,意念百轉千回,最終囿於唇齒。
[我啊,我對她沒興趣]
[無聊玩玩而已]
苦澀難挨的記憶洶湧而上,從前阮喃最依賴的人就是將厭,甚至將他當成神明看待,可他卻和朋友說是無聊玩弄她,將她傷害完後又消失無蹤,整整五年,不聞不問。
如今他回來了,這一天阮喃不是沒有想過,可五年的時間,她早就不像從前那樣天真愚蠢了。
隻是太突然了,說出現就出現,還是在外麵,輕易就被他給撞見,如果是在家,她尚且可以避嫌,可現在無論怎麼看,狀況都出乎意料。
將厭睨了眼出現在阮喃身邊的陌生青年,對阮喃低笑一聲:“說說,我是誰?”
被問及和他的關係,既然躲不過,那就不用躲。
阮喃不喜歡他這副態度,總是淩駕於人之上,掌控一切的感覺。將腦海中淩亂的思緒剔除,阮喃平靜道:“是恩人。”
儼然同他清楚地劃清了界限。
恩人。
忽然,將厭發出一聲極低的悶笑:“恩、人。”
他當著阮喃的麵又重複一遍,恩人二字被他在唇齒間咬得回味萬千。
[將厭哥哥,謝謝你!]
[我以後會報答你!]
那年那月的稚嫩嗓音曆曆在耳,而今卻簡簡單單濃縮成兩個字:恩人。
從前將厭是萬千追捧的天之驕子,而阮喃則是在他身後嬌怯怯的小跟屁蟲。
一晃多年,物是人非。
昔日恣意又隨性散漫的少年早已不似當年,氣質越發沉冽下去,而阮喃也同樣,從一個不經世事的少女出落的越發驚豔。
他們都變了,變成一種可以說是陌生的地步。
簡堂完全沒有感覺氣氛異樣,一聽是恩人,還覺得自己有些怠慢,立馬看向將厭,語帶抱歉:“原來是恩人,不好意思。”他撓了撓後頸。
說完,還用眼神示意阮喃微微有些埋怨:“小喃,你怎麼不早說,既然這樣那也是我的恩人。”
這話一出,將厭的眉頭,挑了起來。
一周前,阮喃答應了簡堂做他女朋友。
這幾年在學校裏簡堂照顧她很多,本來雙方一直都是朋友身份,可是在一周前簡堂忽然向她表白。
簡堂很好,阮喃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於是在整個宿舍樓的圍觀喝彩之下,她答應了他。
此刻簡堂毫無防備心的說出那句也是他的恩人,他和阮喃之間的關係也昭然若揭,孰不知觸碰到了將厭的逆鱗。
將厭剛抽完煙,尼古丁的作用下,腦海清晰絲毫不泥濘。
多年不見,他身上的桀驁感依舊很濃,那是與生俱來的,是磨不掉的,簡堂也不禁有些被他外泄的戾氣給震懾住。
“我怎麼不知道,喃喃新交了男朋友?什麼時候的事。”將厭雖然是笑著在問,但眼底情緒晦澀冰冷。
“恩人你有所不知,我和小喃大一就認識了。”
簡堂全然不知將厭岌岌可危的自控力,還在憨笑著一口一個恩人的套近乎。
將厭漠聽著,知道這裏不是動怒的時候,他看向碎花裙子的不聽話的小丫頭,多年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