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借著酒勁一直鬧個不停,翻來覆去就問一句話:“三郎去哪了?”

而每一次,陸綏都在她耳邊耐心地說:“在這。”

……

除夕後,陸綏營中軍務越發繁忙,日日早出晚歸,薑妧怕他一忙起來就顧不上吃飯,有時候便親自去營裏尋他,給他送些吃食。

開春後不久便是陸綏的生辰,這天,薑妧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桌好菜,又送他一棵桃樹。

陸綏問她為何要送桃樹,她學著夫子搖頭晃腦:“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陸綏笑笑,隨她一起把那桃樹栽在了後院裏。

薑妧瞧著滿院的花草心情大好,滿心歡喜地規劃著日後有了孩子相夫教子的生活。

兩人席地而坐,陸綏用方帕抹去她鬢角的汗水,認真問道:“當真想要孩子?”

薑妧高興地點頭,同樣認真地回答:“有個孩子多好玩啊!”

陸綏嘴角直抽,摸著她腦袋說:“乖,還是再等等吧。”

*

兩年後,薑妧生了個女兒,取名為陸杳,乳名阿杳。

小小的阿杳生得粉雕玉琢,玲瓏嬌憨,人人見了都想抱上一抱,娘子們倒還好說話,可若換成叔伯男郎,那就得先問問陸綏同不同意。

初為人父的陸綏在照顧女兒這件事上顯得有些慌亂和小心翼翼,每每看到那麼小小的一團,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放柔動作,生怕嚇著她。

可阿杳許是遺傳了她母親的脾性,幾個月大的時候就不怎麼怕人,整日樂嗬嗬的,逢人就笑,不哭也不鬧,乖巧的很。

這一點,薑妧真是自豪壞了,畢竟,兄長薑恪和謝玉書都得了調皮搗蛋的兒子,相比之下,她的寶貝女兒實在是乖的跟仙女兒似的。

可誰都沒想到,阿杳長大後突然變了性子,分明數她最小,結果還帶著那倆哥哥一塊玩,不喜歡BBZL 金銀珠寶,反整日纏著她爹爹做木馬、木船、木風箏。

陸綏對女兒有求必應,一番曆練下,木活做得有模有樣,以至每日早早從軍營回來,伺候了懷有二胎的薑妧後便伺候小祖宗,琢磨著給她再做個什麼好。

薑妧調侃他,放著大將軍不做,反做起木工來了,然他甘之若飴,大掌摸著她圓滾滾的肚子,眉眼皆含笑。

阿杳三歲生辰頭一晚,薑妧臨盆生了個男孩兒,因孕期補得太好,這小家夥長得胖嘟嘟的,所以生產並不算順利。

她在產房疼得死去活來,陸綏在外頭急得滿頭大汗,最後索性闖了進去,攥著她的手陪著她度過難關。

一聲響亮啼哭揚來時,薑妧淚流滿麵,咬著他的胳膊嗚咽不止。

陸綏紅著眼眶將他抱緊,一個勁兒道:“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就這樣,他們有了一兒一女,湊成了一個“好”字。

阿杳的弟弟取名為陸庭,初生下來是也是皺巴巴的,可後來長開了,那模樣真是要多可人有多可人。

眉眼鼻子像陸綏,嘴巴耳朵像薑妧,不必想也知道,日後長大了,定也是個美男子。

陸庭生來聰慧,三歲時就已會吟詩,頗有他父親當年的風采。

春來秋去,青廬居裏的那株桃樹長大了,一場春雨過後,一樹桃花悄然盛開。

薑妧讓人在桃樹下搭了個秋千,阿杳時常帶著陸庭到那裏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