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丟手指敲敲桌案,“把戶部翻過來查。”

毛豐稱‘是’,道:“章啟正一倒,就連五年前的貪汙也BBZL浮出水麵,戶部這幫人還真是深藏不露。”他想到什麼,臉色躊躇,“那個...薛邵。”

薛邵不耐,“嗯?”

“你老丈他...是戶部郎中。”

薛邵反被提醒,皺眉問:“你剛才說,誰幫著戴左明藏身?”

毛豐道:“曲州知府啊,我們前段日子在曲州還見過他,叫魏光祿。”

“魏光祿?”薛邵嗤笑,“好好查查我這老丈。”

起初毛豐還不知道薛邵為何突然說出這麼一句,回去一翻案宗才發現曲州知府魏光祿有個小妾叫丁金枝,是丁鵬舉二房的女兒。

如此一來...

丁鵬舉既身為章啟正的下屬,又有個女兒在魏光祿那,甚至還想將自己的小女兒嫁給章啟正的長子章鳴遠。

是該好好查查!

這邊薛邵回到府門已是傍晚時分,日落橘紅,霞光溫潤。

丁寶枝忙了一天,買回布料、絲線、染料,在珠珠的幫助下趕在天黑前染完了三匹白坯布,掛晾在東院,等待陰幹。

薛邵邁入東院便見到為了方便行動隻穿著素淨麻裙的丁寶枝,她正手握一根不知哪找來的竹竿,仰著脖子抻平絲綢上的褶皺。

珠珠發現薛邵來了,剛要出聲便被製止。

薛邵擺手將她遣退院外。

三匹染作秋香色的絲綢還潮濕著,如同一頂華蓋將底下忙碌的丁寶枝擋了個七七八八,唯有風起才能吹開柔軟的絲綢,讓薛邵窺見她有條不紊的身影。

曾經有許多次,薛邵刻意路過尚服局。

她總是很忙,出現在他視野裏的時間很少,有一回就像現在這樣,二人相距不過幾步之遙,因為隔著晾曬的織物,他才得以在她麵前稍作停留。

那時候他也隻是個侍衛,馬上榮升錦衣衛百戶,調離紫禁城。

想對她留下一句什麼,可她認不出自己,自己也不該招惹一個宮女。

這廂丁寶枝正用竹竿撥弄著絲綢,餘光看到身邊多了個人影,險些嚇得驚叫。

“薛邵...”她驚魂未定道。

薛邵似乎心情不錯,“你這是在做什麼?染布?”

丁寶枝點了下頭,繼續趁著天色還亮折騰她的絲綢。

晚霞輕輕柔柔籠罩著她,銀杏葉沙沙作響,忙活一天她發鬢鬆散,額發汗漫,薛邵走過去將她臉側的碎發勾到耳後。

“怎麼這時候曬?天黑不就沒太陽了?”

丁寶枝清晰感受到他指尖滑過耳後的酥癢,匆匆自己將頭發理了理,說道:“才染完的布不能曬,顏色會壞。”

薛邵撚撚那綢子,“這是要做什麼?”

丁寶枝道:“噢,我心想既然萬歲爺提到了那幅《金剛經》,哪怕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客氣寒暄,我領完賞也該有些表示,若沒有感謝豈不失禮?”

“原來不是給我的。”薛邵雙手環胸,點點頭,“也行,那這回你要繡什麼?”

丁寶枝想到什麼似的,眼波流轉向他,“你幫我想想,給太後做壽禮是繡《無量壽經》還是繡鬆鶴延年的賀壽BBZL圖更好?”

薛邵眉尾一揚,“每年各地官員為太後賀壽送上的賀禮成百上千,你何必點燈熬油地刺繡,我花錢找人去買不是更方便?”

丁寶枝卻道:“朝中士大夫要都這麼想,唯獨你府上送去賀禮是你夫人親手繡製的,這份心意也該脫穎而出了。”│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