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廢除這彤史的緣由,好似隻是因為皇後娘娘對這事頗感不悅。
皇上對娘娘,真是盛寵至極,百依百順。
王福海眨了眨眼,恭聲道:“奴才領命。”ω思ω兔ω網ω
阮安倒也沒料及,霍平梟會直接將《彤史》這一傳統廢掉,她微微啟唇,剛想開口說些什麼。
霍平梟則振了振華貴的冕袖,深邃的眼仍凝睇她看,卻對王福海又道:“負責起居注的官員毋需罷黜,至於這彤史麼……”
“朕的後宮,隻會有皇後一個女人,從今往後,不會再納任何妃嬪。既如此,再安排女官來專門記檔,未免職務冗雜。”
第104章 正文完結(中)
帝王的話, 自是說一不二。
王福海即刻照著霍平梟的旨意,將那本書封為黛藍色的彤史丟到了炭盆裏,數百頁的薄紙登時就被燒成了灰燼, 殿中溢滿焦糊的氣味兒, 宮女將和鸞宮的紅木長窗打開,通了通風。
許是怕她受涼,未等阮安反應過來,霍平梟便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徑直往內殿走去。
霍平梟登基後, 很少在外朝舉辦大朝, 如有要緊的政務需同大臣商議,他一般也會將他們叫到大同殿, 這樣在詢問朝務時, 處理政務的效率高些。
他這人,一貫不喜歡那些大費周章的花架子, 是個很務實的人。
是以今晨他無需穿繁重的冕服,隻穿了身款式考究的宗彝章服, 氣宇矜貴,很襯他頎長高挺的身材。
待將阮安抱到羅漢床處坐定, 霍平梟傾身貼近她麵龐, 與她額首相觸, 嗓音低沉地問:“阿姁,還生氣麼?”
霍平梟在哄她時,全然沒了在外人麵前的帝王威嚴模樣。
說著話, 男人習慣性地將她纖細的手腕輕攥, 握它的力道卻格外珍重小心。
阮安小聲回道:“我沒生氣。”
清晨時, 她心裏是不大舒服, 因著她想起了魏菀從前同她說過的那席話,不自覺地就會聯想到,前世霍平梟後宮中的那些鶯鶯燕燕們。
前世的那幾本彤史裏,會不會也會記載著,他跟別的女子恩愛的場麵?
那些文字她絲毫不敢細想,心中仍覺酸澀。
算是因為她對霍平梟的獨占欲,同男人使了小性子。
霍平梟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額頭,二人呼吸相織,她嗅見他身上熟悉沉淡的龍涎香氣味,情緒逐漸平複下來。
再次在心中告誡自己,別再讓自己拘泥於那些過去的事。
“我和丹增,真的沒有什麼,說起來,還是我利用了那孩子,才得以脫身。他在邏國時,連靠近我都不敢,我們之間的距離,也總隔著好幾步。”
阮安自己因前世的那些後妃而吃味,知道這種感受實在痛苦,所以不想讓霍平梟也跟著難受,便將已經說過多次的話,又同男人講了一遍。
“我知道。”
霍平梟輕笑,同她私底下相處時,男人極少會自稱朕。
他將美人的手腕鬆開,想再換個姿勢,將人抱著。
微微垂首時,卻無意瞥見了阮安腕骨上那道泛紅的痕跡。
男人的眼神,陡然變得黯沉。
霍平梟盯著她腕骨上的那道紅印,看了良久。
從阮安的這個角度看,男人的側顏輪廓斂淨分明,濃黑的鴉睫低垂著,掩映著眼底不明的情愫。
霍平梟的目光愈發陰沉,死死地盯著她手腕上那處泛紅的痕跡。
阮安的心跳頓了下,輕聲問:“仲洵,你怎麼了?”
霍平梟畢竟是武將出身,舞槍弄棒慣了,手勁兒和力氣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