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個手機往桌子上一撂:“你爺爺那會還給我打了電話,氣的挺火大。”說這話時,許建宏像是壓根不在意老爺子的身體,摸著下巴笑了下。
“你媽可不止給我臉上抹了黑,給你這個兒子臉上也抹了不少黑,你知道你爸我花了多少代價才把‘李涵是省高考狀元的媽’這條新聞壓下來的嗎?小子,你應該感謝感謝你老子。”
他故意在那個“媽”字上加重了語氣。
許縱站在他對麵。
聽見這話,他嗤了一聲。
並未搭理。
對他這嘲諷的態度不滿,許建宏向後一靠,翹著二郎腿:“怎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還打算為那女人說話?”
不過是半斤對八兩罷了。
許縱:“壓新聞到底為的是誰你心裏清楚。我也不在意,你把新聞再添把料放出來都沒事。”
“怎麼,你什麼意思?”許建宏來了點火。
許縱不卑不亢地和他對視。
“我們家的醜聞還少嗎?”他意有所指。
許建宏那雙帶褶子的眼微微眯起,眼尾泛著陰冷的光。
他說:“許縱,我提醒你,我才是你爸,許建墨跟你可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許縱勾唇。
笑意絲毫不達眼底。
口袋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拿出來,瞥見上麵的字眼時眼尾的弧度也跟著緩了緩。
周弦思:【我回到又家吃了飯,現在有點撐,睡不著怎麼辦?】
後麵跟了兩個抱著肚子窩在床上打滾的苦惱表情包。
許縱問她:【羊數到第幾隻了?】
對她的心思,許縱一摸一個準。
周弦思:【……七十八隻】
一直沒聽到他的回複,許建宏又窩著火地喊了他一聲:“我剛剛說的話你沒聽見?”
許縱不慌不忙地按下發送鍵,關上手機。然後才漫不經心地撩起眼皮看過去:“是沒聽見。”
許建宏:“……”
“我說我要跟你媽離婚你沒聽見?”
許縱這次倒是“哦”了一聲,然後往客廳另一麵的通道走去,丟下一句:“隨便你們。”
結婚都跟他沒關係又何況是離婚。
許建宏被這小子不把他放在眼裏的態度氣的又踹了腳茶幾,可一想到……
他抿著唇壓下剛升上來的躁火,眼底迸射著怒意又忍不住罵了聲:“艸!”
老婆找三,兒子不管,這他娘的都個什麼事!
得虧這個家沒什麼人回來住,許縱憑借著兒時的記憶直接找到了自己小時候用的最多的醫藥箱。
仍是原來的位置。
裏麵的藥品都有人定期更換,他從裏麵找出了管燙傷膏,隨手揣進口袋裏進了廚房。
廚房裏阿姨正在處理剛才被許建宏打碎的那些瓷器碎片,被燙傷的那塊皮膚也沒來得及處理。許縱叫了聲:“趙姨。”
裏麵的人忙抬起頭,看見他的一瞬間眼就紅了:“小縱,你怎麼現在回來了,你爸心情不好,你不該回來的。”
她示意外麵:“沒跟他吵吧?”
許縱搖搖頭:“趙姨,我看看你手。”
趙姨是許家的老人,從他小時候就待在這,當年也就趙姨還對他上心一些。
皮膚那處被燙的有些嚴重,已經起了水泡,許縱給她塗了點藥膏,叮囑:“趙姨,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趙姨忙說不用。
知道她的顧慮,許縱也沒強迫。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去一趟醫院,醫療費直接跟我說,還有,”許縱聲音壓小了一些,“如果以後不想在這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