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講述“擰巴”美國的強大史(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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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不是一部學術意義上的曆史著作,作者懇請您把它視為一本以美國近代史為藍本而創作的曆史文學。它以編年體為基本體例,采用紀傳體的敘事風格,采擷70年來發生在美國曆史上108件影響深遠的事件,追尋源頭、梳理過程、建立邏輯、挖掘人物關聯,還原事件原貌。在此基礎上,描摹通俗易懂的曆史畫卷,刻畫生動鮮活的人物xing格,挖掘靈動深邃的塵封故事,附帶點點滴滴的微言大義。

您會發現,影響世界四十年的雅爾塔體係是小羅斯福一盤未能下完的棋;給美國科技進步和經濟發展帶來巨大益處的“阿波羅”計劃,其實是肯尼迪總統出於冷戰需要而啟動的,是意識形態的產物。您會注意到,民主黨發動的戰爭多半有強烈的理想主義特色,而共和黨發動的戰爭多是實用主義哲學作祟的結果。您還會發現,發生在1991年的海灣戰爭,其火種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埋下,而海灣戰爭又給十年後的“9·11”埋下了新的禍根。“9·11”之後,美國對伊拉克和阿富汗采取的“預防xing進攻”之所以適得其反,是因為第43任總統小布什放棄了他父親老布什“被動進攻”的戰略。

為探究這些千絲萬縷的關聯,作者徜徉在曆史的長河中,撿起一顆顆散落的貽貝,精心研磨,串成了一條完整的邏輯鏈——它可能是曆史的宿命、也可能是貪婪的欲望使然,亦或量變到質變的爆發。它可能包含治世的良策,轉折點上的迷失,間或“我粘結繩索、油漆甲板,密謀反對國家”的無病shenyin。一係列興衰嬗變背後,或許沒有可資複製的亙古規律,一鱗半爪的碎片未見得一葉而知秋。但由此衍生出來的文明與思考,卻逐步融入美國民族的血液中,成為美國精神的淵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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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文學的方式寫曆史,就必須有一個基本的曆史觀。必須承認作者的曆史觀是支離破碎的,因為作者對獲取真相感到悲觀。美國哲學家拉爾夫·艾默生說:“沒有曆史,隻有傳記。”作者認為“傳記”掩蓋曆史真相的情況並不罕見。正如蘇聯總理雷日科夫所說的那樣,“曆史不過是時代的人質,人們抄寫曆史的目的無非是取媚新一代統治者。但是曆史總有說出真相的一天。”作者相信,雷日科夫說的“那一天”,其實就是每一天。

既然每一天都在等待曆史說出真相,於是曆史就有了新的定義:一切曆史都是當代史。曆史的“當代”屬xing把史學家推入了一個曾參殺人的道德困境,戲說曆史能夠大行其道,原因大抵在此。至於真相,那是沒有的——至少絕對真相是沒有的。日軍轟炸珍珠港而美國理所當然地向軸心國宣戰,你以為那是真相,實際上很多史學家都懷疑這是羅斯福總統的“苦肉計”;不少學者懷疑美國是否真的登上過月球,但是還原曆史真相後這種懷疑就變得相當淺薄。造成這些尷尬現狀的原因在於:除去物理意義上的事實和天文意義上的紀年之外,任何真相都有可能被加工過。嚴格地說,真相跟時間有關:時間往前走,真相就不斷地被改變,這才是真相的哲學含義。

既然真相跟時間有關,作者就盡量拉長曆史的視界,從更悠久、更廣義的背景中探尋曆史原貌。這可能給讀者帶來了一些麻煩,那就是您在閱讀本書的時候不得不順帶閱讀其他國家的曆史。比如您閱讀“朝鮮戰爭”時,您會了解到朝鮮與中國長達兩千年的曆史淵源;閱讀“海灣戰爭”時,您會了解到伊拉克六千多年的悠久文明,您還會對“十字軍東征”的前因後果略知一二。這些資料縱看是一部70年的美國斷代史,橫看又是一本世界斷代史的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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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特色,必須承認世界上存在一個“美國特色”。與曆史上沉浮起落的巴比倫帝國、羅馬帝國、蒙元帝國、大英帝國比較起來,美利堅帝國有其鮮明的個xing。它不喜歡攻城掠地、擴疆拓土。以美國的影響和實力,它完全可以將古巴、巴拿馬甚至伊拉克置於自己的卵翼之下,盡管這些國家都以不同打方式挑釁過美國並給美國帶來麻煩,但美國寧肯容忍這些麻煩反複重演,也不願意像大英帝國或者蒙元帝國那樣將其“殖民化”,美國更喜歡間接地控製,以節約管理帝國的成本。

從這個意義上說,美國有點懶惰。實際上這就是美國的xing格,它講究實際,有點散漫,不喜歡自尋煩惱。所以美國從來不承諾自己對人類負有責任——正如“冷戰之父”喬治·凱南所說:“我們沒必要欺騙自己,利他主義和恩澤世界都是奢侈品。”但美國又是矛盾的,它不愛承擔責任,卻喜歡到處惹是生非,一旦因此惹出麻煩或者陷入泥潭,就縮回到“責任”的衣缽中,霸權主義就被包裝到“輸出理想和價值觀”的華麗外衣下。這就是美國特色的核心——“擰巴”。

“擰巴”的生活折磨美國不是一朝一夕了。二戰時期,當美國軍隊和蘇聯軍隊還在戰場上同仇敵愾地與***軍隊作戰時,羅斯福和丘吉爾就悄悄地算計斯大林;“馬歇爾計劃”旨在複興歐洲,美國卻從歐洲賺得盆滿缽滿;美國發動越戰的本意是抵禦共產主義,結果卻讓越南完全倒向了中國和蘇聯;美國發動海灣戰爭本想消滅霸權,結果引火燒身地招致了“9·11”恐怖襲擊;美國發動反恐戰爭本想消滅恐怖主義,結果恐怖主義在美國本土生根發芽,成為對美國最具威脅的力量……美國本想領導世界,結果經常受到別國的教訓,因為美國越來越力不從心。

受到這種“擰巴”生態的影響,美國政治和外交常常走一步退三步。艾森豪威爾結束了杜魯門的朝鮮戰爭,卻給越南戰爭開了口子——他給吳庭豔寫了一封讓人想入非非的信,肯尼迪就以這封信為由發動了越南戰爭;約翰遜本想從越南撤軍,結果派到越南的部隊達到頂峰;尼克鬆以積極**進入美國的政治舞台,他上台卻石破天驚地跑到北京,和***興致勃勃地談論“右派”問題。進入21世紀,第一位美國總統小布什把十幾萬軍隊派到中亞去打反恐戰爭,第二位總統奧巴馬執政後卻撤回了軍隊,甚至連“體麵的和平”也不要。然而奧巴馬也是“擰巴”的,他從中東撤軍的同時,又調動最先進的武裝力量劍指東亞,天知道下屆總統會不會以收拾奧巴馬爛攤子的承諾而當選。